整日对景伤怀。独自坐着,用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口里则喃喃自语,仿佛在和什么人说话。他作了一首《忆瑶姬》,吊念娇娘。其词云:蜀下相逢,千金丽质,怜才便肯分付。自念潘安容貌,无此奇遇。梨花掷去,还惊起,因共我拥炉低语。今生拼两两同心,不怕旁人间阻。此事凭谁处?对神明为誓,死也相许。徒思行云信断,听箫归去,月明谁伴孤鸾舞?细思之,泪流如雨。
便因丧命,甘从地下,和伊一处。
申纯之兄看到这首词,见结尾之句有不祥之兆,便对申纯再三安慰劝解,没有效果。申纯又在墙壁上题了一首绝句,以此告别父母。其诗曰:窦翁德邵如椿古,蔡母年高与鹤齐。
生育恩深俱未报,此身先死奈虞兮!
申纯题完诗,用娇娘赠给他的香罗帕,在书房中自缢。幸好被家中仆人发觉后救了下来。申纶又对弟弟劝解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弟弟少年高第,正是青云直上之时,难道甘心死在一女子手中吗?况且天下美女多得很,何必非娇娘不可呢?
”申纯听完颜色大变,气喘吁吁地说道:“佳人难再得啊!”
又对前来探望的父母叮咛道:“二哥才学兼优,妙年就得功名,马上又要赴任,真是前程万里!显亲扬名,光宗耀祖,承继申家香火,有二哥一人也就足够了!愿父母不要为我悲痛。”又回头对哥哥申纶嘱咐说:“双亲年尊,需要人侍奉。为弟不孝,不能酬报父母的大恩大德。请兄代我尽一片孝心!”从此,申纯便神志迷糊,不思饮食,日渐瘦弱,竟然奄奄不起,不几天也一命呜呼!父母悲痛万分,即日派人速去王家报丧。
王家得知死讯,举家号泣不止。飞红等人更是伤心。申纯的舅父叫来飞红,痛加斥责道:“从前我问你,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酿成如此变故,都是你的罪过!”飞红也无话可说,只有伏地请罪而已。过了很久,舅父的怒气稍稍平息,于是便说:“事已至此,不能再说什么了!两次违背申家婚约,也是老夫的罪过呵!”舅父痛悔不已,又对飞红说:“生前的愿望既然已经违背,就让他们结成死后姻缘吧。我现在给申家回信,将娇娘的灵柩送往申家与三哥合葬一处。他们二人如果死而有知,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再痛苦寂寞了!”于是修书给申家父母,说明此意。申家父母应允了。到了下月,选了一个吉日,舅父沐浴斋戒,修书一封,极力表示痛悔自责之意,并为两次违背婚约之事恳切致歉。他让飞红护送娇娘灵柩到申家,代他吊慰亡灵,营办丧事。申家父母见到飞红带来的书信,也就捐释前嫌了。又过了一个多月,申家取得官方许可,将申纯与娇娘合葬在成都锦江岸边。
安葬完毕,飞红起程回王家。到家的第二天,飞红与小慧从娇娘生前的卧室经过,恍惚看见娇娘与申纯二人,在室内相对笑语。飞红慌忙跑去将此事告诉申纯舅父。舅父立即到娇娘卧室察看,却一无所见。忽然之间,墙壁上映出了一首词:莲闺爱绝,长向碧瑶深处歇。
华表来归,风物依然人事非。
月光如水,偏照鸳鸯新冢里。
黄鹤催斑,此去何时得再还。
舅父见到这首词,领会其中的含意,怀念起死去的女儿及外甥,哀痛不已。而那壁上的字迹,半浓半淡若隐若现,一会儿便消失了。舅父与飞红等人,都非常惊异,愈加嗟叹感慨。
最是五更留不住
《南唐近事》:韩熙载是北方人,出仕江南,在南唐国官运亨通,十分显贵。他对婢妾的行为并不防禁,大有北齐徐之才的风范。韩家侍婢们往往私自与客人相通。有位客人所写诗句中说:“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韩熙载听说此事后也不介意。
裸身绕岳父三匝
《晋书·王忱传》:王忱生性任达,不拘小节,晚年尤其嗜酒,有时一喝起来便连月不醒。他有时还裸体出外游玩,每每叹息说:“三天不喝酒,便感觉到形体与心灵两相乖离。”
王忱的岳父正为件悲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