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喜不自制。希望我们商议一下。天气不佳,请多保重。
媒人带着书信即往申纯舅父家,将申家之意殷勤转达。申纯的舅父说:“三哥(指申纯)才俊洒落,而且历练老成。老夫能得到这样的好女婿,实在是衷心所愿。但朝廷有法律规定,表兄妹不许成婚,难以违犯。上次蒙三哥惠访,留住数月,甚能为老夫分忧,老夫也有许婚之意。又想这有碍于朝廷法律。
因此当时不敢说出此意。”媒人再三婉转相求,最终还是得不到应允。
第二天,申纯的舅母摆酒款待申家媒人,娇娘在旁边伺候,得知议婚不成,心情悒郁,只是不敢在言语之间表露出来罢了。
酒席将散,正巧娇娘到媒人前方剔灯,媒人乘机偷偷对娇娘说:“你不是申纯所爱的人吗?申纯有封书信,托我交给你。”娇娘小声恭敬答道:“我就是……”眼泪掉了下来。媒人也为之感伤,于是从怀中拿出书信交给娇娘。娇娘立即藏到袖里,不敢展看。娇娘的母亲起身离席,娇娘也随之一同回房。次日早上,媒人再次向申纯的舅父请求允婚,而且言语中有强迫之意。
舅父发怒道:“这件事情不是不可以办,只是法禁甚严。难道想让老夫冒犯王法吗?”媒人知道提亲无望。便要告归。申纯的舅父又命夫人摆酒为媒人送行。娇娘站在旁边侍候,偷偷对媒人说:“离合缘分是老天拨弄的。请告诉三兄,让他无事常来。我的年岁渐长,时光却有限。让三兄不要因为婚事不成而苦苦惦念,耽误前程。”娇娘拿出自己写的书信,请媒人带交给申纯,作为对申纯书信的回复。
媒人回来后,向申家说明王家不允婚的因由,并趁便把娇娘的书信交给申纯。申纯展开一看,原来是娇娘新作的一首《满庭芳》词:帘影筛金,簟纹织水,绿一陰一庭院清幽。夜长人静,消得许多愁!长记当时月色,小窗外,情话绸缪。因缘浅,行云去后,杳不见踪由。殷勤,红一叶,传来密意,佳好新求。奈百端间一陰一,恩爱成休。应是朱颜薄命,难陪伴俊雅风流。须相念,重寻旧约,休忘杜家秋!
申纯将这首词览诵数遍,品味其中万种柔情,不胜伤怀。
每每对花无月,不觉潸然泪下。
当初,申纯与成都府艺妓丁怜怜关系最亲密。丁怜怜聪明伶俐,常常得到帅府官员的青睐。申纯亦是妙年俊秀之人,丁怜怜对他尤为倾慕。申纯秋天回到成都后,丁怜怜屡屡遣人来邀请,申纯托故不去。而今,申纯的好朋友,富豪子弟陈仲游,见到申纯常常临风对月,感慨伤怀,知道他心有不快之事,于是拉他一起到丁怜怜家消愁解闷。丁怜怜非常高兴,端茶递酒,情意绵绵。但申纯只是面壁而坐,并不动情,怜怜很是奇怪,婉转委曲地询问个中原由,申纯终不肯说。怜怜以为他是碍于陈仲游情面,所以才不肯诉说。于是挽留申纯过夜。让一个姐妹陪侍陈仲游,怜怜自己则主动服侍申纯。枕边两人切切私语。
怜怜问申纯日间为何闷闷不语,申纯这才诉说与娇娘相遇之情。怜怜问道:“娇娘是谁家女子?”申纯回答:“是新任眉州王通判的女儿。”怜怜又问:“她长相如何?”申纯回答道:“美丽清绝,貌与西施、贵妃不相上下,只是风韵更好。”怜怜于是沉思起来,许久才说:“既然名叫娇娘,又如此美丽,是不是小名叫莹卿的女子?”申纯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怜怜说:“前不久帅府的小公子征婚,以美丽为第一标准,不问门第高下,只要姿色出众即可。帅府拿出数千缗铜钱,命画师到附近十郡探访,见美貌女子就画下来,然后将画像送到帅府。现在已经画了九幅,娇娘便是其中之一。从画像上看,王娇长得色莹肌白,凤眼生媚,爱梳合蝉鬓,眉宇之间,流露一种忧怨之态。我是在帅府内室见到这幅画的,因为当时问过她的姓名,所以还记得。果真是你所说的娇娘吗?”申纯答道:“正是你所说的,正如亲眼见她本人一样。”怜怜说:“怨不得你不把我看在眼里,你所爱的人的确是一个天仙!就是我每回见到画像也凝神注目而不忍离开,心里总是以见不到此人为憾事。今后你再去娇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