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声色志》:艳妹,不知她姓什么,有人说就是濮小姑的妹妹。她姿态丰艳,举止蕴藉,颇有小姑的风度。浙江人沈静常曾赠诗给她道:兰汤试罢倚新妆,回忆巫云几断肠。
宝树自归珊网后,一枝红艳独凝香。
艳妹不会弹琴唱歌,但酷爱下棋。有客人来到她的船上,若是会下棋,她便煮茶与他对奕,终日不知疲倦。静常多次劝她脱离娼籍,她都不同意。于是,静常便在棋盘上题了一首诗寄给她:残棋一局费思量,小劫频经未散常困到垓心才回首,满盘花影已斜一陽一。
艳妹见了诗,流着眼泪说:“静常是真心爱我呀,我当把它珍藏起来,不负他的教诲。”
曾春姑
《清代声色志》:曾春姑,是澄海人。自幼父母双亡,靠着婶母蓉娘为生。春姑丰姿秾粹,如碧桃初放,满座生春。但性情孤僻,每天早起梳洗完毕,就关起门来焚香,或临窗刺绣,不愿见人。曾有贩米客准备了一百两银子希图见她一面,春姑看不起他,毁妆称病不见。米客离去之后,蓉娘责备她。春姑说:“抚养之恩,我岂能忘怀。请您容我日后报答,现在不要逼迫我。”
蓉娘无可奈何,而春姑的名声则因此大振,想和她结交的,摩肩接踵,但春姑全不中意。吴江的大司马金听涛为诸生时,曾在韩江逗留过,闻其声名,登门拜访,正值春姑午睡,他便朗声吟咏梁简文《美人春睡图》中“低鬟压落花”之句。春姑被诗声惊醒,倦眸斜视,觉得金公的神采不像庸流之辈,便整妆起身,与他叙谈良久,情意顿洽,遂作了露水夫妻。不久,金公乡试归乡,春姑在江边为他饯行,不禁潸然泪下。金公拿出一个小砚台盒,在盒的背后刻记此事,并把它送给春姑作为信物说:“我如果富贵了,你带着它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春姑像珍藏赵氏玉璧一样把它收好。
十年后,金公以内阁学士的身分到潮嘉主持考试。依据惯例,当权者往来,妓船要随时侍候。此时,春姑还在船上,没脱离娼籍。随蓉娘到了清溪。听说学使姓名里居与金公相同,便伏在篷底下偷看,见学使的容貌风度跟从前没什么两样。春姑对蓉娘说:“的确是前度刘郎今又来!”夜晚,蓉娘在船中设宴,请幕客沈静常,并邀请金公过来一块饮酒。春姑将与金公分别时穿的衣服穿上,等酒喝到高兴处,将砚台放在盘子里承献给金公。金公就着烛光拿起砚台一看,惊讶地问道:“你难道是从前韩江的曾春姑吗?”春姑呜咽哭泣,说不出话来。
金公携带砚台回到自己的船上,作了两首诗,并拿出五百两银子,一起赠给春姑,来安慰她。诗云:含颦忆昔侍尊前,丽服靓妆似水仙。
今日相逢卿老矣,不堪回首问当年。
又云:
不抱琵琶过别船,芳心与石一般坚。
相思有证分明在,泪溃模糊满砚田。
春姑把白银留给蓉娘,说:“我不能再干这等卑贱之事,聊借金公的惠赠来报婶母的恩德。”遂挑选了一位才貌双全的秀才,随他而去。
郭十娘
《清代声色志》:郭十娘住在齐昌门外,很早就艳名大著,一时名流,争相取媚,欲寻求她的欢心。十娘看不起他们,单单与金柳南倾心,就像董小宛之遇薛强,柳如是之怀谦益一样。
私下里想:只有他可以托付终身。
柳南名作机,山一陰一人,家居计山,他卓荦不群,意气豪迈,工诗善词,但却科场屡屡失意。遂抛弃举业,到齐昌游募。闲暇之时,他登上河滨之嫏嬛楼,屡招十娘不至,便拿出两匹蝉翼纱和一枝并蒂兰,派僮仆送给她,借此表达倾慕之意。十娘收下并蒂兰,将蝉翼纱退回,并让僮仆转告柳南:“好自珍重,以此花拜见就够了。”
第二天,柳南设宴邀请十娘,不多久,十娘姗姗而来。她雅服靓妆,容华妍秀,柳南喜不自禁。席间,奏起《湘妃怨》,其音韵凄楚,婉凉悲伤。两人定情不久,十娘便患了病,柳南每日为她焚香祈祷。由此以来,十娘对他也眷恋不舍,想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