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从,将花木打个希烂,方出这气!”众人道:“这园在衙内庄边,不怕他不肯。只是昨日不该把花都打坏,还留几朵后日看看便是。”张委道:“这也罢了,少不得来年又发。我们快去,莫要他停留长智。”众人一齐起身,出得庄门,就有人说:“秋公园上神仙下降,落下的花原都上了枝头,却又做五色。”张委不信道:“这老贼有何好处,能感神仙下降?况且不前不后,刚刚我们打坏,神仙就来?难道这神仙是养家的不成?一定是怕我们又去,故此诌这话来央人传说。见得他有神仙护卫,使我们不摆布他。”众人道:“衙内之言极是。”顷刻,到了园门口。见两扇柴门大开,往来男女络绎不绝,都是一般说话。众人道:“原来真有这等事!”张委道:“莫管他,就是神仙见坐着,这园少不得要的。”湾湾曲曲转到草堂前,看时,果然话不虚传。这花却也奇怪,见人来看,姿态愈艳,光采倍生,如对人笑的一般。张委心中虽十分惊讶,那吞占念头全然不改。看了一回,忽地又起一个恶念,对众人道:“我们且去。”齐出了园门。众人问道:“衙内如何不与他要园?”张委道:“我想得个好策在此,不消与他说得,这园明日就归于我。”众人道:“衙内有何妙算?”张委道:“见今贝州王则谋反,专行妖术。枢密府行下文书,普天下军州严禁左道,捕缉妖人。本府见出三千贯赏钱募人出首。我明日就将落花上枝为由,教张霸到府,首他以妖术惑人。这个老儿熬刑不过,自然招承下狱。这园必定官卖,那时谁个敢买他的?少不得让与我。还有三千贯赏钱哩!”众人道:“衙内好计!事不宜迟,就去打点起来。”
当时即进城,写下首状。次早,教张霸到平江府出首。这张霸是张委手下第一出尖的人,衙内情熟,故此用他。大尹正在缉访妖人,听说此事,合村男女都见的,不由不信。即差缉捕使臣带领几个做公的,押张霸作眼,前去捕获。张委将银布置停当,让张霸与缉捕使臣先行,自己与众子弟随后也来。缉捕使臣一径到秋公园上,那老儿还道是看花的,不以为意。众人发一声喊,赶上前一索捆翻。秋公吃一吓不小。问道:“老汉有何罪犯?望列位说个明白。”众人口口声声骂做妖人反贼,不由分诉,拥出门来。邻里看见,无不失惊,齐上前询问。缉捕使臣道:“你们还要问么?他所犯的事也不小,只怕连村人都有分哩!”那些愚民被这大话一吓,心中害怕,尽皆洋洋走开,惟恐累及。只有虞公、单老同几个平日与秋公相厚的,远远跟来观看。
且说张委俟秋公去后,便与众子弟来锁园门。恐还有人在内,又检点一过,将门锁上。随后赶至府前。缉捕使臣已将秋公解进,跪在月台上。见傍边又跪着一人,却不认得是谁。那些狱卒都得了张委银子,已备下诸般刑具伺候。大尹喝道:“你是何处妖人,敢在此地方上,将妖术煽惑百姓?有几多党羽?从实招来!”秋公闻言,恰如黑暗中闻个火炮,正不知从何处起的。禀道:“小人家世住于长乐村中,并非别处妖人,也不晓得什么妖术。”大尹道:“前日你用妖术使落花上枝,还敢抵赖!”秋公见说到花上,情知是张委的缘故。即将张委要占园打花并仙女下降之事,细诉一遍,不想那大尹性是偏执的,那里肯信,乃笑道:“多少慕仙的修行至老,尚不能得遇神仙,岂有因你哭,花仙就肯来?既来了,必定也留个名儿,使人晓得,如何又不别而去?这样话哄那个!不消说得,定然是个妖人。快夹起来!”狱卒们齐声答应,如狼虎一般,蜂拥上来,揪翻秋公,扯腿拽脚。刚要上刑,不想大尹忽然一个头晕,险些儿跌下公座。自觉头目森森,坐身不住。分咐上了枷纽,发下狱中监禁,明日再审。狱卒押着,秋公一路哭泣出来,看见张委,道:“张衙内,我与你前日无怨,往日无仇,如何下此毒手,害我性命!”张委也不答应,同了张霸和那一班恶少转身就走。虞公、单老接着秋公,问知其细,乃道:“有这等冤枉的事!不打紧,明日同合村人,具张连名保结,管你无事!”秋公哭道:“但愿得如此便好。”狱卒喝道:“这死囚还不走!只管哭什么?”
秋公含着眼泪进狱。邻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