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卷 司马玄红颜逢知己(13 / 16)

得那一个?难道吕老爷与司马相公就没有一个人看见?”那吕柯道:“这日怎么不待我媒人来,就轻易嫁女出门?”张老道:“说老爷朝中有事。老爷虽不曾来,司马相公却是来的。”司马玄道:“这话我只是不信,我须亲到红菟村一访便知。”张老儿道:“相公若不信,就同我去。”吕柯道:“今日迟了,明日去罢。”司马玄那里等得?立叫家人辔马,连饭也不吃,就上马要行。张老儿还要卖花,司马玄催得慌,就将花担儿寄在吕衙,空身跟着司马玄走。

回来先到尹家报知此事,慌得两个老夫妇只是哭。随后司马玄下马,四下访问,众口一词,司马玄见是真,便软做一团,半步也走不动。

不一时,村中知道此事,以为奇闻,都到尹家来看。尹老官请司马玄到家,说道:“相公前日亲自坐在轿中,怎生赖得?”司马玄道:“我何曾来?定被他人假了。”尹老官道:

“相公既不曾来,这首催妆诗,明明相公坐在轿中写的,难道也是假的?”司马玄道:“催妆诗在那里?”尹老官道:“现贴在壁上哩!”司马玄道:“可拿来我看!”尹老官道:“女儿总是相公娶去,就进去看也无妨。”遂领了司马玄到“浣古轩”来,只见那催妆诗果贴在壁上。司马玄读了一遍,心下慌道:

“这段姻缘无望了!此事若是绔袴奸人盗娶,或者尹荇烟才女不肯相从,必定透露消息,还好追寻。你看催妆之诗,俊雅风流胜我百倍,且百两相迎,自然贵介,尹荇烟岂不遂心?怎肯复为我书生动念?这段姻缘当付之春梦矣!”就起身要回来,因出门迟,到此留恋,天色晚了,尹老官就留他过夜。司马玄黄昏无事,在“浣古轩”中与“无梦阁”上细寻他遗踪去迹,就是一花一草,片纸只字,无不香艳幽俏、荡人心魂、动人想象。司马玄此时意乱,那能就枕?

却说司马玄相思了一夜,到次早辞别了尹老夫妻,回衙与吕柯商议,要出纸笔各处追求。吕柯道:“此人既有这等作用盗娶而去,自是富贵人家,岂无金屋隐藏,那能漏泄?若出纸笔,不但无用,反昭人耳,自传与华老知道,只怕已失者不可复得,而将得者反又失矣!吾兄不可不思!”司马玄想了一会,默然无语。吕柯道:“以小弟愚见,春闱近矣,莫若待兄看花之后,先成了华老师之姻,再细细搜求,亦未为迟。”

司马玄无可奈何,只得依允。

过了些时,春闱御笔亲点探花,十分荣耀。吕柯见他中了,方才放下一桩心事。司马玄也不等公务稍暇,就央吕柯与华岳说亲。吕柯笑道:“这不消仁兄吩咐,想也再迟不得了。”

因捡个好日子,穿了吉服,用大红名帖恭恭敬敬来见华岳。华岳接见道:“贤契为何今日如此郑重?”吕柯道:“非为别事,就是敝友司马玄向日蒙老师许结丝萝,原约春闱得意便可乘龙。司马玄今幸探花仙府,不负老师鉴拔,特浼门生敬报斧柯,以完前议。故门生薰沐以请,敢求老师金喏!”华岳道:

“此言前固有之,但怪司马玄负盟,已婚尹氏。老夫几欲要言,因贤契作伐,不好多言。今以一第之荣,又烦贤契,莫非要以小星之义奚落小女么?”吕柯见说出尹氏,打着心病。又见华老词色严厉,急得满脸通红,坐立不安,连连离席打恭道:

“尹氏之说,系一时讹传,并无实迹。司马玄自从老师有约,至今尚在门生处独自下榻,可问而知。若中馈有人,而再作此罔想,则不独司马玄有罪,门生亦不得谢过矣!”华岳道:

“此事既无实迹,老夫也不苦苦追究。但有此一番讹传,则老夫信此讹传,将小女又许他人,这也怪不得老夫失信了!”吕柯道:“老师台鼎门楣,岂患无人攀仰?但以师妹仙才,无非欲选奇才以谐佳偶。况司马玄之才已蒙青眼,今又走马春风,恐一时无两。老师奈何以一言之误,而舍长就短,无乃过伤于激耶?”华岳笑道:“以天地之大,岂独生司马一才?贤契何见之小也!”吕柯道:“据老师台谕,则新选东床过于司马矣?”华岳道:“虽未必过,亦未必不及。贤契异日自当知之,老夫焉能谬夸?”吕柯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