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布帘子,北头东墙,砌着大灶,连筒子火足有五个火眼,火苗子“腾腾”窜着好高。靠对过西面有个大案板,底下是和煤的地方。案板的南边有个矮脚木架,上边放着大缸盆。海川一看这位大师傅,四十多岁,是个一篓油的大胖子,脸蛋子上边的肉都快耷拉下来了。一对小眯缝眼,由于脸上的肉太多,把鼻子都给挤没了。一身青,系着布围裙。一看他们进来,问道:“哈哈,老千二头,听说王爷放了个新头来,是这位吧。给我介绍介绍。”“哎!王师傅,你请过来。童头,这位是王师傅。王师傅,这就是童头儿。”王胖子还是个和气人儿,一边说一边儿作揖。海川也一抱拳,“喝,王师傅,好大的肚子,人没到肚子先到哇。”王胖子一听,笑道:“童头,见面就开玩笑哇。”“不,王师傅,你这肚子可有大用处。”“嗨,童头,我这人都废啦。喝凉水都长肉,我都愁死啦,不用说跑,快走几步都喘。人没到哪,肚子先到啦,真没法子。您还夸我,这肚子可有什么用处呢?”“哈哈,王师傅,您要到了别的地方,赶上吃饭没桌子,菜碗没地方搁,您这肚子,俩菜一个汤放上满有富余呀。”“童头,有你的!头次见面就拿我开心哪,哈哈哈,有你的。”
海川笑道:“一遭儿生两遭儿熟,还要多亲近。王师傅,您忙着。咱吃啦。”
老千把菜端来,又拿过两双筷子,放好了,一张八仙桌子放着一大笸箩老米饭,热气腾腾。一个小筐里放着头号儿大黄沙碗。老千盛了两大碗端过来,俩人每位一碗。海川可问老千,“这饭一个人赏几碗吃?”老千这个气:“童头,您可真怯。随便吃。您把它全吃了,重新给您现蒸。怎么还问碗儿?”
海川一听,这可好,他亲自过来,一只手一个大碗,在饭笸箩里往下一扎,两个碗对着用力一挤,然后一立。把左手的碗揭开,右手托着跟塔似的就过来啦。老千一看:“喝!童头,您真怯,没告诉您管够吗。”老千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老腌鸡蛋来,“童头,这是我老伴儿前几天给送来的,满油儿,您吃一个。”海川用手接过来,刚要吃,老千说话啦:“童头,您准没吃过,这玩艺儿吃了以后您准脱头发。”“是吗?”“没错儿”海川拿起鸡蛋囫囵着往嘴里就填。老千伸手给夺过来:“嘿,头儿,哎呀,您可真怯呀,这得剥了皮儿吃1他把鸡蛋磕开,剥了皮递过来。海川整个儿放在嘴里,没怎么嚼就下去啦。海川吃饭真是叫人眼晕哪,就这合子碗,一共吃了十二碗,这才算饱。“童头,您可真能吃埃”“你不知道,我把昨天没吃的那份又补上啦。”老千知道童林是真饿坏啦。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到更房,坐下喝上茶啦。海川这时才问更是怎么个打法?“童头,府里有两股更道,您看这个。”说着从墙上摘下两根竹竿,和拐杖差不离,核桃粗细,五尺多长。“这是什么?”“童头,这就是更竿,府里有人犯规,调竿儿打人,也是它,这里装着水银,一头儿沉。晚上交更,不准敲锣打梆子,就用这个在窗外墩两下,就是二更。外边一股更道,里边一股更道。前任头儿在的时候,我带二十人走前夜,三更交班,他带二十人走后夜。现在换了您,一位将军一个令。您说怎办就怎办1“嗯,可这更道我不熟悉呀。”“不要紧,我带着您走上一遍,不就熟了吗?”“好,我跟你商量一下,老千,从今天起,每晚只需要你带二十名兄弟上后夜。记住:后夜从四鼓上夜,到天亮为止。比方说,今晚你带一拨二十人上夜,余下的休息;明晚你再带另一拨儿二十人上夜,前一拨儿休息。只你一人辛苦点。
前夜由我一个人满包下来。“老千一听,就说:”头儿,哪能让您受这么大的累呀?“其实,海川为的是熟习武艺,不愿被别人看见。”张头儿,你们众位全别客气,晚上到四鼓我要不叫起,你们就睡到天亮“大家伙儿一听,童头把咱们的活儿全包啦,既高兴又感激。
海川就此每天上夜值更练功,把思乡之念,暂时抛置一边。先在王府有了个安身之处。身怀绝技的英雄明珠埋土,真是盐车困良骥,田野埋麒麟哪!
什么时候才能离门三级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