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少,将女子的气色一点儿也没有啦。此店名叫双合店,乃是亲弟兄二人所开,一名苏士龙,一名苏士虎,开的本是黑店,路劫行旅客人。这两个贼又好采花,柜上的伙友也都是黑贼,姑娘与丫环背着小包袱并不甚大,又没看出来是女子模样,丫环背着包袱,累了一身汗,进店脱去青布大氅,在房檐下一凉爽,金风透体,到了第二日早晨,丫环就病啦。他这个店非得看出客人有钱来他才动手呢。丫环这一病在店内,姑娘叫店小二给请先生看病,由包袱之中取钱,露出一个包儿,原来是一包金条,被小贼看见,当夜晚主仆二人就要大难临身。且说店小二请了一个先生,这位先生连脉都不会诊,问了问病原,说道:“这是风寒。”开了一个药方子,几味药都不是要紧的草药,吃下去好不好就在乎病人的命啦。当夜晚小伙计与掌柜的说道:“咱们输了眼啦,昨天来的那两个客人很有钱,晚晌他们解包袱拿钱,露了白啦,金条细软不在少数。”掌柜的说道:“这水买卖怎么作呢?”伙计说:“好作。今天我一会儿给他那个书童抓药去,在药中暗下毒物,他吃下去就算完事,然后那个武生公子,还不好办吗?”那伙计将药抓来,交给素梅,素梅亲自煎药,当夜晚丫环吃下药去,满床翻滚,工夫不大,七窍流血,气绝身亡,脸面都是青的。素梅不敢放声痛哭,恐怕露出女子声音来,叫伙计将店中掌柜的请过来,对掌柜的说道:“这是我的伴童,由七八岁上就在书房伴我读书。你这苏家堡附近有金店没有?你给我换点金子,买寿衣、寿木,再买一块地作为坟地,将来我们还起灵呢。”掌柜的满口应承,叫伙计备上一匹马,到建宁城内,将金子兑换,买了寿衣、寿木,又买一块坟地,本地人要花三十两银子一亩,住店的生人就得花四十两银子。闲话休提,且说姑娘亲自给丫环成殓,当天雇人抬出去。埋完之后,姑娘回在店中眼泪汪汪,到晚晌不吃不喝,掌柜的与伙友都过来解劝,林素梅喝了几杯闷心酒,忽忽悠悠,自言自语地说:“我连一个丫环的命都没有。”披着大氅和衣而卧,昏昏沉沉,被金风一吹,将姑娘吹醒,睁眼一看,门窗大开,两个包袱踪影皆无。姑娘遂叫:“掌柜的!”伙计过来说道:“我们掌柜的与伙计打吵子呢,柜房里伙计的东西丢啦,伙计叫掌柜的赔,掌柜的不赔,掌柜的说你的书童死啦,又买庄田又买地,衣衾棺柩太阔绰啦,你将贼招进来的。”姑娘一听,说道:“我的东西已经丢啦,也不用说啦,现时我只有浑身衣服,连路费也没有啦,你们买寿木剩下的那几两银子,就算店饭账吧。”伙计说道:“我们给你跑了一天一夜,我们辛苦钱,你一个也不给吗?”素梅说道:“我若有钱,焉能不给你们呢?”伙计说道:“这也没有法子,你往后再从此路过,再找补吧。”姑娘说道:“好好好。”伙计退出,姑娘又和衣而卧,躺了会子,天已大亮,叫伙计给打了一盆洗脸水,姑娘梳洗已毕,出店够奔双龙山。心中悲切,走到一片大树林子,姑娘席地而坐,思想自己天伦占山为王,哥哥又占山为王,失了山寨,不思回家承乏宗祧。”不知哪世无德,我林素梅只落得如此飘零。倘若到了双龙山,见着我那无情的哥哥,必不能听妹妹良言回家,我当他面前一死,倒伤了兄妹的和气。”姑娘思索至此,将心一横,自言自语地说道:“人生一世,有如朝露,我今年二十岁了,就度了这些苦辣光阴,长此以往,更不知遭什么样的磨难呢。丫环死得可疑,我是女扮男装,连哭一声都不敢哭。人逢绝地,不死何待?”思索至此,遂将腰中英雄带解下,寻了一棵小树,便将带子搭在树枝之上,坐在树下,自己哭了会子,站起身躯,银牙一咬,伸首上吊,手足乱蹬。看看性命不保,忽觉有人抚摸胸膛,一口气缓过来,“嗳呀”一声,哭了出来。慢慢睁眼一看,就见一位老者与自己盘腿弯胳膊。素梅说道:“老人家请莫动,我乃是一个女子。”老头说道:“你明明是一壮士,何言女子?”姑娘有心用手推开老者,因方才苏醒过来,又无力气,那老者与姑娘捶胸砸背了。姑娘无法,将腿一攀,用手将靴子脱下,露出三寸金莲。老者吓的倒退几步,说道:“你为何女扮男装?”姑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