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车子很快抵达她楼下，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但夜色更深了。

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倒影，像是被打碎的金色琉璃。

“谢谢学长。”沈薇解开安全带。

就在她推开车门的瞬间，宋景睿突然开口：“等等。”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薇回头，看到昏黄的车内灯下，宋景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下周六...有兴趣听音乐会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是柴可夫斯基的专场。”

沈薇愣住了。她看到宋景睿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这个在实验室里叱咤风云的学长，此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局促不安。

“你是在...”沈薇不确定地问，“约我吗？”

车内突然安静得可怕，连雨滴落在车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宋景睿转过头来直视她，眼中的紧张逐渐被坚定取代。

“是的。”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想正式邀请你，不是作为学妹，而是作为我想深入了解的沈薇。”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在沈薇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被她忽视的瞬间他总是恰好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刻，桌上莫名多出的热咖啡，借阅卡上永远排在她后面的名字。

“我以为...”沈薇攥紧了包带，“学长对所有人都这么照顾。”

宋景睿苦笑了一下，“我没有那么多温柔可以分给别人。”

夜风吹进车窗，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沈薇看着宋景睿近在咫尺的脸，第一次注意到他左眼角有一颗很淡的泪痣，像是铅笔轻轻点上去的。

“所以，”他忐忑地问，“回答呢？”

沈薇突然笑了，看着宋景睿屏住呼吸的样子，“我很乐意。”

宋景睿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

他克制地回复，“那么，周六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站在公寓楼下，沈薇看着宋景睿的车缓缓驶离，尾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拖出两道红色的光痕。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突然意识到春天也许快要来了。

另一边。

找沈薇找疯了的陆闻风，受宋总邀约来参加瑞士上市仪式。

这些年，他一直在不断扩大势力，就是为了能快一步找到沈薇。

可沈薇那么聪明，抹去一切痕迹，连一点希望都不想留给他。

他看着宋总牵着妻子朝这边走来。

两人夫妻和蔼，让他也忍不住羡慕。

宋总热情地和他交谈：“陆总这次来，我要好好进尽地主之谊。明天有场音乐会，不知道陆总肯不肯赏光。”

陆闻风本想拒绝。

宋太太率先出声：“你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儿子钟意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吧。”

宋总笑着牵着太太的手：“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

看着恩爱的两人，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第17章

瑞士，苏黎世音乐厅。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满整个会场，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

陆闻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沿。

窗外是阿尔卑斯山连绵的雪顶，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五年了。他找了她整整五年。

薇薇你到底在哪里？

音乐声响起。

他和宋总夫妻坐在二楼包厢里。

宋太太拿着望远镜，指着下面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我们儿子真帅。”

陆闻风随意地看了眼。

下一秒。

他瞳孔一缩。

宋太太在讲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