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我的平静噎了一下,酝酿好的指责没能说出口。

只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随便。”

那天晚上,气氛很僵硬。

我知道,阮溪语肯定去找他诉苦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就从小林那里听到了更详细的版本。

据说阮溪语去找了陆聿衡,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说她拿到邀请函只是很开心,想去感受一下那种氛围,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要这样,动用那么大的资源来针对她一个小助理。

现在她在公司里完全抬不起头,同事们都在背后笑话她。

她觉得很委屈很难过。

她言语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我则是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陆聿衡是什么反应,小林没打听到。

但我能猜到。

以他那种对“弱者”莫名的保护欲。

尤其是当对方表现得如此“柔弱无助”时,他多半是信了。

并且,会觉得我做得太过分。

我冷笑,阮溪语这套把戏,段位并不高明。

但对陆聿衡这种人却往往有效。

他总是容易被表象迷惑,尤其是被勾起他那点可怜的“骑士精神”时。

6

那个周末,陆聿衡对我说:“晚晚,今晚……溪语会过来一趟。”

我正在看设计图,闻言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她来做什么?”

“她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陆聿衡的语气有些犹豫。

“上次俱乐部的事情,她觉得让你误会了。”

“我想,大家把话说开比较好,免得以后在公司不好相处。”

我放下手里的图纸。

“我误会了什么?误会她拿着你的‘特权’四处炫耀?

“还是误会你想用这种方式给她抬身份?”

陆聿衡的脸色有些尴尬。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给她邀请函,一方面是奖励她最近工作努力。

“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她见些世面,对工作有帮助。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站起身。

“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清楚。

“既然你要她来,那就来吧。

“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说。”

晚上,阮溪语果然来了。

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没什么妆,显得很清纯。

眼睛还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

一见到我,她就立刻低下头,声音怯怯的。

“夫人,对不起。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

“我不该在朋友圈发那些照片,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我真的只是太高兴了,没想那么多。

“请您原谅我。”

她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