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是被欺负得狠了的难以自抑,是被刺激过的泪腺分泌出的清澈液体。
与什么微妙相似。
同样散发着诱人深入的旖旎气息。
让人不由觉得,再得寸进尺些也可以,再让她哭得狠一些也可以。
反正,她已经将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你。
又抛弃了仅剩的尊严,近乎贪婪地索求着情欲,将求来的一切都视作珍贵的馈赠,甘之如饴。
沉晚意闭上眼,收拢起无限扩张的侵占欲。
但当视觉被遮挡之时,其他感官便愈发灵敏了起来。
肌肤相触的黏腻。
暖绒绵软的香气。
低不可闻的哭泣。
发梢扫过的痒意。
它们一边向她示着弱,一边又四下躁动着,不安分得很。
于是沉晚意只好重新睁开眼,将目光投向别处。
她抬目看向隔绝了光照的窗帘。
明亮炽烈的阳光投射而来,却被厚重的帘布遮了个全,于是外面是白昼,而内里却成了黑夜。
仅有一线微弱的光从两片帘布的接缝处透出,洒在地面上。
那束光是有形的,斜射下来,正好投在电视屏幕上,散不开明亮,带不来丝毫温度。
甚至,它似乎也正自上而下地寸寸变冷,试图没入黑箱中,和冰冷的空间融为一体,酝酿出黑色的梦。
这里是梦境的载体,这里有梦中的人。
沉晚意看着被微光映亮的电视机,通过屏幕环视着身边的阴冷暗沉。
显示屏是不合格的镜子,照不出清晰的轮廓,也映不出什么颜色。
周围的一切在扭曲的光线中变得弯折,被有棱有角的方正屏幕映照出光怪陆离的黑影,构成了梦境的元素。
像是磨损过重的黑白默片。
像是捏造幻境的昏暗囚笼。
像是存在于别处的另一个世界。
沉晚意同屏幕中影子对视片刻,歪了歪头,似是在确认自己并未被拘禁在其中。
那里看起来又冷又暗,可能没有谁想久待。
她也不想。
她久久凝视着前方,莫名觉得周遭的温度似乎也开始转凉,好像头顶的空调吹的不是暖风,而是冷风。
于是她轻声问怀中的人:“冷不冷?”
林葭澜吸了吸鼻子:“不冷。”
沉晚意:“……”
沉晚意低头看向女孩。
见她投来明显的目光,哭花了脸的小猫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眉眼,抬手一点点拭着脸上的痕迹。
看起来确实不冷,沉晚意想。
沉晚意抬头看一眼隐隐作响的空调,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每个人感知到的温度是不一样的。
有人刚入秋便裹上厚厚的棉服,还冻得直打寒战;有人数九寒天里吹着冷风,手心的温度依旧暖和。
老一辈人会说,这些人的身上有团火,能帮他们御寒。
沉晚意想,女孩大概也有这么一团火。
它烧得比一般的火焰更旺盛,更炽烈,更不顾一切。
所以才能避过连绵起伏的雨,度过四下凝聚的霜。
那是一份真挚,不是一份原罪。
它该越烧越旺。
而不是在变本加厉的疾风骤雨中被浇透浇凉。
“不哭了。”沉晚意牵过林葭澜正擦着眼泪的手,同她掌心相抵,十指相扣。
她低头,又开始亲女孩,吻着她面上的水痕。
“不哭了。”她用指腹摩挲着女孩的手背,继续哄着人,“阿澜乖。”
林葭澜低下头,看着牵住自己的手:“很乖的。”
“嗯。”沉晚意眉眼温和地表示同意,“很乖的。”
她左手抚上女孩后颈,摸索着解开了项圈,随手放到了一边。
林葭澜余光瞧着项圈,目光有些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