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谈论什么?无非是些戏谑的污秽言语。
但那些兵看到他便立刻缄口不言,他也嫌听多了耳脏,懒得搭理便未再注意,此刻结合言清漓所言,想来是那胡芍儿是自以为无人发现,实际早被人看了个精光,还被私下拿去打趣调侃了。
身后的人没再吭声,慢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穿好衣裳后,言清漓心虚的跟在裴凌身后出去。
她想为误会他道歉,可见那人一身湿漉漉的劲装在前头大步流星走的飞快,她便又识趣的闭了嘴,只默默打量起他。
若她在裴澈那里进展不顺,最后免不了要从裴凌身上着手。
一边要想方设法勾引裴澈动情于她,一边又要暂时吊住裴凌。
她有些懊悔。
之前裴凌心悦于她,可那时她并未料到有朝一日言家需要“转投”宣王一党迷惑皇帝,且她私心里厌恶所有姓裴的,便对裴凌一再恶语,想绝了他的念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也不知如今他还对她剩下几分情意,得想法子探探虚实。
“你腿断了?能不能走快些?”
裴凌虽走得快,但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听到那轻飘飘的脚步越来越远,他只能停住等她。
听出这明显的不耐烦,言清漓心里叹气,垂眸道:“裴都尉不必送我了,我无碍,自己回去便可。”
之前她一直对他态度疏冷,总不能忽然就转了性,徒惹人生疑。
裴凌再次恼火,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握。
那少女立在寒雾之中,裙角飘然,人淡如菊,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是催她走快些,又没说不送她。
“随你。”
想起她对他毫不掩饰的厌烦,以及她对他小叔若有似无的关切,心高气傲的少年将军拉不下脸去解释,撂下这话后就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言清漓倒也不急,她见裴凌走远 了,才咳嗽了几声,弯腰揉了揉右腿。
已经走出一大段路的裴凌耳尖一动,听到身后传来轻微隐忍的咳音,倏地停下。
弱不禁风的,又在冷水中泡了许久,不会是染了风寒吧?
低骂了一句,裴凌转身,却正好看到那少女小心翼翼的撩开裙角,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的小腿仔细查看,虽离得远,可他却眼尖的瞧见她膝盖上一片淤青。
言清漓余光瞧见那高大身影折了回来,也并未急着起身,待他走近了,才作出刚发现他的样子惊讶抬起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见她慌乱的放下裙子,无措的绞着腰间悬挂的香囊,裴凌一张脸比夜色还黑,上前一步将人直接扛到了肩上。
“……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言清漓被他宽厚的肩膀硌的小腹不舒服,踢着腿儿挣扎。
果然是匪窝里长大的,抱姑娘都是用抗的。
“你长嘴是做什么用的?摔伤了不知道说吗?麻烦。”
裴凌手一扣便轻易将乱踢乱蹬的两条细腿,由着她软绵绵的拳头继续砸在他背上,嫌弃道:“言国公那老东西没有俸禄吗?将你养的这样轻。”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言清漓唇角轻勾,反驳道:“休要对我父亲出言不逊!”
裴凌冷笑。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做了嫡也不被亲爹待见,若那老东西重视你,怎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被遣送到军营里去?早该求皇上去收回成命了。”
这话倒是没错,没了言琛时时护着,言国公对她这个名声已毁毫无利用价值的女儿,能做到不闻不问养着她便已算良心未泯了。
不过好话怎么听着也这么难听?
言清漓发现她重生一回就算再努力保持沉稳冷静,裴凌这家伙也总有法子将她气成意气用事的小姑娘。
“我是私生女,你还是臭土匪呢!”
私生女与臭土匪,其实也挺配吧……裴凌忽然在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到了言清漓的房门口,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