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方彧要去接种,陈蕤找上门来,要求同行。
太空军的女军人在役期间, 甚至一些女船员在职期间, 都会选择接激素调节针剂, 以阻断生理期。
因为突然跃迁或者骤然进入无重力状态的情况很多, 处在生理期会很麻烦, 甚至危害健康。
方彧向陈蕤询问谢相易的状况。
陈蕤一听谢相易三个字,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知道在她缺席期间,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哪知道谢公子的事情啊。”
方彧:“……”
打完针,陈蕤说她还要留一会儿,让方彧先走。
方彧问她要做什么,她却胡说八道起来,咕哝着什么“不见五陵豪杰墓,从此君王不早朝”“垂死病中惊坐起,侍儿扶起娇无力”之类的话,自顾自走了。
她只好自己按着胳膊上的棉花球走出医院。
佐藤上校等在马路边,见了她,板着脸说:“方上校。”
方彧停下脚步:“唔,佐藤上校,你怎么在这里?”
佐藤一脸严肃:“裴提督在里面,下官在等待。”
方彧开玩笑:“哈哈哈,他也是来扎阻断针剂的吗?”
佐藤脸色一黑:“……”
方彧忙敛容正色:“裴提督身体不舒服吗?”
佐藤这才沉着脸:“您来得正好,裴提督本来就想去找您,现在倒省了一趟路。”
方彧:“……啊?”
佐藤:“您该去见那位阁下了。”
方彧的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她并不是不想见安达涧山。
相反,这些日子里,她私心里倒是跃跃欲试地想见他一面。
但是,一想到相见后的后果,她又有些打怵……
在黎明塔的体系下,这相当于“投诚”“归附”的暗示。她非常清楚。
可她还完全不了解那个人,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了解是不对等的……即使是大学生准备申请研究生,也要先打听一下导师的人品和风格。何况是卖命的大事!
“提督是在帮助您,不是在恳求您。”佐藤说,“如果您不去的话,大可等着看看接下来迎接您的是鲜花还是铁索。”
方彧登时逆反了:“我并没这么认为过。上校,您也不好上来就威胁我吧。”
“方?佐藤先生,哎呀,你们俩在吵架吗?”
就在气氛有些僵硬时,裴行野笑眯眯走了出来。
他穿着深色呢绒长外衣,戴着同色的礼帽,头发也老老实实扎成马尾垂在脑后。
奥托是人类大熔炉。似乎一到了奥托,连裴提督的穿衣风格也“老实”传统了不少,不敢再像在外面那样张扬个性、放飞自我了。
方彧要行礼:“阁下。”
“大街上多显眼呀,”裴行野摆摆手,步伐轻快,没看出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怎么样,可以来吗?”
他直接这么问了,方彧一咬牙,垂下眼:
“嗯,可以。”
裴行野弯了弯眼角,伸手示意:“请吧。”
……裴提督真是个体面人,非但亲手为她拉开了车子的后门,还让她坐到了右边靠路的位置。
方彧被他的绅士做派弄得怪不好意思。
按道理说,谢相易可谓名门之后,应当比廷巴克图出身的裴提督更懂礼仪一些。可谢公子是个脚踏实地、斗志昂扬的奋斗逼,对一切花里胡哨的礼节嗤之以屁,从来不搞这一套。
她忍不住问:“阁下来医院看病吗?”
裴行野一愣,反问道:“小方来又是为了什么?”
方彧不假思索:“打阻断针。”
“……”
佐藤忍无可忍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种词汇不能在他家提督耳朵前提及,会玷污裴行野宝贵的童贞。
方彧看了眼佐藤,心想,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他肯定没少给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