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鼠姑过了好一阵才回话,仍旧有气无力的:“变成田螺去那郎君的房中了,看了一日的美貌,不解渴,不饱腹,原来秀色并不可餐,还是大人好,大人才能秀色可餐。”

“你现在才知道!我辛辛苦苦与你编竹篓,你却撇了我去找其它郎君,真是教人伤心得心头要碎成那案板上的肉瓜子。”等不到明日清省白醒,安时礼现在就开始到反帐,尽力数落金鼠姑一顿,那扯开的喉头哽哽咽咽,眼眶一热泪水又要流下,他咬紧了牙关才忍住。

遇见金鼠姑后安时礼都算不清自己吃了多少醋了,每一回吃醋,那醋气都没有消干净,一点点的累积至今日,可真是屈了自己。

“呜呜呜,大人,孽螺知错了。”金鼠姑也哽咽,劈腰抱住安时礼认错,“是孽螺色心重,不知天高地厚害大人难过,孽螺命儿薄薄,粉身碎骨也不足惜了。”

“你就是个嘴里涂满蜂蜜的田螺精。”安时礼嫌金鼠姑口甜,在她的拥抱下还挣了一下四肢,一挣,皮肉隔衣服一蹭,蹭出花香阵阵,尘柄闻香弹跳。

闹性子之际情动,这忒伤脸面了,安时礼的脸颊羞出十分春色,金鼠姑知他情动,粲然一笑:“大人,你现在自不自在?”

“当是不自在罢。”安时礼不自在地转过脸。

“那就捅一捅孽螺吧。”金鼠姑眨眼笑道。

这一夜,二人又贴了六次的身儿。

六次过后的金鼠姑一身清爽醒来,而安时礼腰酸背痛好似在战场上打熬了身子,腿打着晃儿下船去寻补汤补身。

许久没有一夜六次了,今次操之太急,身子实在受不住,安时礼有些后悔了,但昨夜之爽快美酥前所未有,身子难受也值得。

金鼠姑摸着新竹篓忽然想到了那些挂在室内的羊角灯,金灿灿的盖子下穿着两三层打着褶的裙儿,甭提多好看了,她也想让自己的竹篓穿上裙子,便袖上银子跟着安时礼下船去。

“你去作甚?”

“我要去买布料,给我的新竹篓穿裙子,嘿嘿。”

安时礼买了一些羊汤来起复因纵欲而虚弱的身子,金鼠姑则去布点买了三种颜色的布料与针线,还有一些成色一般的珍珠,那些羊角灯也围了一圈珍珠流苏,她的竹篓也要围上。

金鼠姑买了豆绿、桃红和藏青色的布料,一上船就撇了安时礼在角落给自己的竹篓做裙子,一针一线把褶子缝出来,因不精女工,指尖被针扎了几次。被针扎了皮肉,她眉头不皱一下,一整日都低头拈针穿珠,相次傍晚,三层褶子和流苏才做好。

藏青色最上,豆绿夹中,桃红作底,沿着篓便绕一圈,用粘胶与线固定,最后再围上亮晶晶的流苏,竹篓就成了花里胡哨的竹篓。

“好看吗?大人。”金鼠姑把褶子和流苏理一理。

“嗯……行。”褶子缝得歪歪扭扭,安时礼看着心里难受,他只能闭上眼睛赞美。

金鼠姑满意地背上竹篓去甲板上晃一圈,得到无数的赞美后又回到室内晃。

有了新的竹篓,竹篓还穿着裙子,金鼠姑喜爱非常,直到扬州,除了睡觉从不肯卸下。

番外三 卖螺与盼龟死

大年初一,安时礼心血来潮道要出门逛一逛,散散心。

“好呀!”来到扬州后金鼠姑更活泼了,听说要出门,连滚带爬回屋里头妆扮自己,她对着镜子头上簪团花,脸蛋抹桃花粉,腮颊上点那清透的粉胭脂,唇色要和雪中的梅花一样粉红,然后颜色花哨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颜色是寡淡的,出门前不忘背上竹篓装物品,提上一盏绛纱灯来照明。

金鼠姑的兴致比安时礼还高,出了府门,不会走路的脚一蹦一跳,欢然无比:“青天大老爷,咱们去哪儿逛?不过逛之前应当找家酒楼吃些东西。”

金鼠姑身上有七八种颜色,她在眼前蹦来跳的,安时礼看得眼花,他转过脸不去看那五颜六色的人儿,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