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颇不合理。

“哎呦,在这种又潮又暗的客厅西北角摆米缸!破财呢!叫我姥爷瞧了准得给他骂死!”戚檐伸脑袋过来,瞧见还没装到米缸一半的米后又笑起来,“还没装满,啥都漏喽!他们不是迷信么?怎么村长第一个站出来反迷信?”

米缸旁侧堆了好些腐烂的朽木柴,其中虫蛀密密麻麻,文侪伸手摸了摸,木柴心都被蛀空了,再加上浸了水,黑黢黢地发著软。

“哥,把米缸挪开看看后边有没有小家夥们的家。”戚檐乐呵呵的,“我赌至少有三只。”

文侪懒得理他,自顾将米缸搬去点了盏油灯的桌前。米缸中的米被光一打,瞧着倒是清晰不少,也正如他意料中的那样发霉发黑。文侪并不犹豫,将米缸往桌上一扣便将里头东西皆倒了出来。

他原还思索这是否为村内哪类古怪的辟邪法子,因为最先从烂米堆中露出来的是两张皱巴巴的红布条,分别拿黑墨写了戚檐和文侪的名字,专程把孙子的名字压在米底下,总不能是盼着绝孙吧?

可他很快便觉着自个儿那想法才是真真先入为主了,他的手在发粘的米堆里一摸,又掏出了四张被打成卷,还拿红线绑了的纸条。他将那些东西全在桌上铺开,登时便叫忽然过来的戚檐皱了眉。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十恶不赦的畜生玩意!!!】

【你别想逃,佛祖才没可能保佑你这恶霸!】

“又是威胁信啊,我看这字迹和翠妈当时在枯井那儿捡的字条应是一样的吧?”戚檐的指尖点在其中一个死字上,“村长家这不就在枯井边上么?你觉得这些个东西,也是他偶然在那儿捡的么?”

“是不是他捡的不好说,至少咱们知道,要属吴大同那村长与翠妈联系最为紧密……虽说咱俩也算,但关系不比吴大近。”

“还真狠啊,把亲孙子的名字和威胁信一并压在米下边,就像把亲孙子和潜在的杀人犯一块儿压进去下咒似的……我寻思着那吴家双子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啊,不就是被村里算命得老头说过几句命坏么?若他当真因此便如此轻视那二人,那他岂止是迷信?单凭这走火入魔的程度,就够他当上村长了。”戚檐直摇头。

“若是那些个威胁字条中骂的确确实实是吴大的话,该说是……”

文侪转过脑袋看他:“你想说什么?”

戚檐笑而不语,他原是想击掌叫好,但为了不吓着文侪还是生生将森然笑意给压了去,改作攒眉叹息。

见文侪又开始翻米缸,戚檐一只手撑着桌子,将文侪围在臂弯中:“猜猜我刚刚在角落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你宝贝们的家……”文侪随口一答。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管那些东西叫宝贝了?哪怕是刚刚也不过说了句‘小家夥们’好吧……”戚檐忽然又挑起眉,“怎么,在哥这儿,小家夥是爱称么?你果然是喜欢小点的东西吧?年下?娇小可爱的?个子比你低的?啊……怪不得总嫌我……”

“滚一边去,少烦我……”文侪头也不回地冲他挥了挥拳头。

“可我已经长这么大个了能怎么办?我的年纪就是大些怎么办?”戚檐委屈巴巴地跟在他身边,精气神像是被什么人给掏了去,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我的宝贝可就只有哥一人,你也答应我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