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言。
阮嘉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也觉得这气氛实在尴尬得紧,转身把自己家门打开,“那你自己搬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没看裴时?Z,费劲地把箱子推进家里。好在只有一个低低的门槛,进门就是玄关,可以堆在那里不用管,所以也不算太累。
正在推最后一箱的时候,她听见后面的人动了。
裴时?Z两步迈上台阶,随意地挽了把袖子,弯身抱起极沉的一箱。
阮嘉梨把最后一箱推进门里,气息有些不稳,起身回头看他,“那我就先进去……”
视线触及面前那人,她话音倏然一顿。
裴时?Z站在她面前,袖口上滑,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隐约可见血管和青筋。
然而让她诧异的却不是这个。
他白皙的小臂上,赫然有两道伤痕。
极深,像是刀划的,破开表层皮肉,还在往外渗着血,骇人得紧。
“……你受伤了?”阮嘉梨瞪大眼睛,先是诧异,而后蹙起眉。
裴时?Z倒是没什么反应,顺着她的视线往伤口上瞥了一眼,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抖了抖袖口,布料下滑,遮住血肉模糊的伤痕。
……刚刚不是都没他什么事吗?
就站在那儿看着,也会受伤?
难道她走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阮嘉梨眉头蹙得更深,两步上前,费劲地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我来吧,你开门。”
漆黑的发顶在身前擦过,还带着极淡的香气,发梢和指尖一同擦过他的手臂,触感柔软,一触即分,没有过多的停留。
裴时?Z顿了两秒,垂眼看着她的发顶,看她因为箱子有些重而绷紧的手臂,紧紧扣在箱子边上的纤细手指。
好几秒后,他才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掏出钥匙,开门,进门。他走在前面,阮嘉梨跟在他后面,有些艰难地跨过门槛,往前走,直到“砰”一声,弯身把那箱秋梨往客厅里一放。
半晌,她呼出口气,起身揉了揉手臂。
裴时?Z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去了,单手扣住门锁,食指一勾――
厚重的防盗门“砰”一声合上,声音极响,就在她起身后的几秒。
阮嘉梨一顿。
……什么意思?
她只是看他受伤了,帮忙搬个东西,没有要留下来坐一坐的意思。
但她转身看去,裴时?Z十分自然地从门口离开,走到客厅,在沙发旁坐下,神情平静,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意思。
好像刚才那个关门的动作只是习惯使然,或者是怕风吹进来,或是别的什么。
总之,应该不可能是为了让她留下来。
阮嘉梨抛开脑子里的想法,迟疑两秒,缓慢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视线落在暗色调的空旷客厅里。
跟她家一样的户型,只是看起来要冷得多,空空旷旷的,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他家没人。
常年没人。
有的孩子会渴求父母的陪伴,期望忙碌的双亲能够抽出时间来给予情绪价值,但裴时?Z应该不。
阮嘉梨看着黑色的玻璃茶几,想,她也不希望他爸妈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裴时?Z能永远都一个人待在家。
正想着,黑色的玻璃茶几面上映出坐在另一头的人。
一阵?O?@的响,阮嘉梨再抬眼时,裴时?Z已经脱掉了校服外套,正单手拉住卫衣下摆,手臂上抬,脖颈一低,将黑色的卫衣也脱了下来,只留下里面的短袖T恤。
T恤和卫衣下摆稍稍贴住,随着卫衣拉起的动作,上扬一瞬,露出少年平坦的小腹,隐约能瞥见明晰的沟壑,然后被滑下来的布料盖住。
“……”
阮嘉梨迅速移开视线,从玻璃茶几的反光里瞥他。
脱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