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别人替身?,还是?真喜欢她?
若是?前者倒还好解决,可?若是?后者……
他怎么能喜欢她呢?
且不说她是?他妹妹,她还没法从兄妹的关系里转变过来,单只说她现?如今这尴尬的身?份,还不知如何才能收场。
若她要一辈子?扮成男儿郎,岂不是?耽误他一辈子??
她可?以不嫁娶,再不济演戏成亲敷衍一场,但身?为魏国公府嫡孙,他总不能一辈子?不成亲啊!
就算她割舍不下,可?是?她又能怎么回应呢?
她想不出结论。
沈明语整个人惶惶然?不安,思绪飘忽,上了马车干脆装睡,眯了片刻反倒真沉沉睡着了。
刚回了客栈,便见掌柜的立刻讨功似地跑上前,说有人退了房,腾挪出一间上房,问沈明语可?否要挪屋。
“要啊!”她连连应声,顾不上看身?后人的脸色,逃也似地催着掌柜的带她去?看。
可?惜,这新腾挪出来的屋子?,紧邻着萧成钧的房间。
沈明语喜忧参半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左瞧右瞧,看萧成钧其实根本没追上来,总算松了口气。
她今日心绪波动?太大,躺在榻上一动?不想动?,扯过被子?,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等用晚膳的时候,沈明语已经收拾好了心绪,尽量保持着神?色平静,听?众人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她有些心不在焉,没敢贴着萧成钧坐,挤在袁为善和?另个司狱之间。
袁为善先说了验尸的结论,道陈方?生?是?被暗器毒死的,和?陈显其死法一致。
“这暗器,原先千佛寺的刺客也用过,只不过歧王中的是?邪门蛊毒,他两只是?寻常的麻痹毒。”
袁为善目光瞥向沈明语,想起她放血引毒的事,不自觉声音冷了些。
“以我所见,杀陈显其和?陈方?生?的,和?千佛寺的刺客应当不是?同一人,但二者必定有所联系。”
沈明语脑中一个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也不一定,这暗器虽然?罕见,却也没法证明那刺客和?这回的凶手有关。”
她声调有点高,众人都朝她看来。
沈明语顿了顿,继续道:“陈显其和?陈方?生?死了,无论是?用作?诬陷太子?殿下,还是?杀人灭口,最大既得利益者都是?歧王,那刺客恨不能亲取歧王性命,怎会乐见此事?而且诏狱看守森严,杀陈显其不是?易事,正巧查到陈方?生?时,他也死了,可?见朝廷内部?有内应。”
众人默然?无语,只有胡永望颔首道:“小世子?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内应是?谁?”
此次,歧王党为避嫌没有深入掺和?这案子?,在座诸位除了两位太子?党,也不算完全清白。
沈明语思忖道:“现?下要紧的不是?查内应,柳珍娘想要毁掉账本,得先拿回那证据。”
萧成钧忽地抬起头来,淡淡望了她一眼,“明日去?琼芳阁拿人吧。”
柳珍娘既然?说要毁掉账本,明日自然?会把账本带在身?上,只要盯着人,抓个人赃俱获便是?。
胡永望却犯了难,“她戒备心重,要是?半途毁了证据就不好了,官府怕是?不便直接上门捉拿。”
坐在沈明语身?侧的司狱摸着鼻子?,闻言一笑,“琼芳阁是?咱们这儿有名的脂粉地,里头清一色的美?人儿,个个娇若艳花,大人们这两日办事辛苦,倒不如一同过去?,松松精神?,顺带不就把人拿住了吗?”
在座皆是?男子?,除了沈明语、萧成钧和?袁为善,个个风月场老手,谈起这些眉梢上扬,心知肚明地讪笑。
袁为善愣了下,先开口道:“这怕是?不合适吧……”
“几位爷权当散散心,再说了,到底是?为了查案,又不必假戏真做,听?个曲儿赏个舞,哪是?什么过分?的事呢?”司狱边说边笑,自觉说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