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关系,她都觉得不靠谱。
终究怪她自私。
眼下她没?法离开京城,兰娘的事?也还没?解决,总归要等阿爷打完这场战役才能有结果。
要是始终回不到从前那样,也许她只能另开府邸搬出去……
晨曦微亮时,春晖堂院子?里有了动静。
李瑶月过来探病,被竹烟婉拒在?门外。
外头响起小姑娘的声?音:“萧三?哥哥怎么样了,我只进去瞧一眼就好!”
沈明语睁开眼,没?有出去。
她垂眸,看着自己紧握着萧成钧的手。
他青白?的手宽厚,骨节分明,青筋蜿蜒隆起。
很漂亮的一双手,握在?手里时,能摩挲到他手指上的薄茧。
有的是提笔磨出来的,有的是练箭练出来的。
食指上还有一道伤痕,她隐约记得,是当年兰娘想淹死他,他挣扎时被冰块划破的,伤口?很深,疤痕至今未消。
窗外的动静又传进来,“我只想看看三?哥哥,要不是他救了我,我还不知……”
是李瑶月哽咽的哭声?。
沈明语不自觉攥紧了下萧成钧的手。
“县主,您先回去吧,太医说了,少爷需得静养,受不得打搅。”竹烟不肯放行。
李瑶月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沈明语终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春寒拂面,激得她面颊微冷,脑中也清醒不少。
萧成钧说不是为了救李瑶月,可他去救太后,才是算无遗策。
当今圣上虽无治国之?才,庸碌无为,但极重孝道。晋王和圣上一母同胞,和太后不亲近,但终究母子?连心,血浓于水。
为了两?边落个好,以便图谋后事?,他差点儿不要命。
刀剑无眼,他怎么能笃定自己不会赔进去?
昨夜事?出突然,沈明语没?来得及深思,现在?细想来,或许连刺客都是萧成钧插手安排的。
这人,分明答应了她惜命,又这么折腾一番苦肉计。
可见他要做的事?,比命还要紧。
沈明语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她到底还是不想看他玩命。
偏自己也帮不上忙。
况且,他替自己隐瞒身份秘密,将来若有人拿捏住了这把柄,岂非又雪上加霜?
她年纪渐长?,总不能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该自己担起责任,不能再过分依赖兄长?。
他够累的了。
沈明语心头五味杂陈。
一堆的事?亟待解决,也没?有头绪,无头苍蝇般乱撞。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哥哥,却……又畏惧他再像昨夜那般失控。
单只是想到要和他划清界限,心里就难受得发紧,一口?气憋得呼吸不上来。
沈明语一阵头晕目眩,“扑通”一声?,摔昏过去了。
沈明语病倒后数日,林方廷来看萧成钧,袁为善跟着来看沈明语。
她已?经能下榻,正坐在?书房,静心练字时,忽听得有人叩窗。
沈明语抬起头,就见袁为善大步走了进来,环顾一圈,笑道:“小鱼还有力气游泳,可见病得不重。”
沈明语搁下笔,问:“昭昭怎的没?来?”
袁为善脸色倏然一变,淡淡道:“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了,她跟章家三?小子?整日你来我往的,今儿躲家里给人家赶工绣东西?呢。若不是母亲发了话,觉得这门亲事?甚好,我早冲上门去,非将那小子?揍一顿不可。”
说着,随手抛了个香囊过来,“这个是她送你的。”
沈明语赶忙接过,没?等她开口?,却见袁为善俯身凑到她身侧,眼尾弯起,低低笑道:“我妹妹是嫁不了你了,要不你打打我的主意?”
他身上是一贯爱穿的绯红长?袍,意气风发,笑容却比寻常更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