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响似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叫他心尖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

萧成钧一动不动,紧抿着唇,声?音发僵,“敏敏,你松手。”

他浑身?紧绷,一贯平静的声?线微微有点儿颤,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慌乱。

沈明语已然?醉得意识不清了,她半撑起上身?,闭着眼,不管不顾地缠着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整个脑袋埋在萧成钧胸口,拿脸颊轻轻蹭他,喃喃低语:“我就是不想哥哥走……”

沈明语醉得几乎快不省人事,根本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只一味贪恋他身?上的苏合香气,似乎能缓解她的头疼。

外头赶来的竹烟刚要敲门,忽听见屋里面传来一句冷厉的呵斥:“别?乱动”

竹烟被那声?音唬了一跳,手指僵硬停滞在半空中。

方才?前院四处寻萧成钧不见,他马不停蹄赶到花厅,匆忙过来请人。

可眼下?这是什么状况?

隔着模糊窗纱,竹烟勉强辨认出一道熟悉的背影坐在榻前,正要俯身?按下?身?前人的肩。

他家主?子?的腰上,赫然?被两条纤细的胳膊环绕住了。

饶是历经过大风浪,竹烟也彻底怔愣住,几乎快忘了呼吸。

看来,主?子?一时半刻是请不动了。

竹烟屏住呼吸,慢慢后退,麻利地退到了廊外拐角处。

……

月明星稀,公府热闹渐消,归于平静。

江容钰是最后一位从花厅离开?的贵客。

临走前,她状若不经意地从东暖阁前经过,期望能再?等到萧成钧出来。

就在这时,江容钰看见竹烟从前方急匆匆走过,叫住了他。

江容钰平时眼高于顶,眼下?却一改娇矜本性?,对竹烟扬起笑?脸,声?音温和问道:“沈世子?如何了?我瞧他方才?不胜酒力,看着脸色不大好。”

竹烟垂着眼,回道:“世子?吐了一回,这会子去东暖阁歇息了。”

江容钰若有所思。

今夜她一直在等,想在萧成钧回后院的路上,“无意间”和他偶遇。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却被摆了张冷脸,只微微朝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客套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得那样果决,连半点儿多余眼神也没有,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浇得她满心期待化作郁闷。

不知为何,江容钰莫名想起,在清颐园和萧成钧初见时,被他牢牢遮掩在身后的那个人。

彼时她虽视野狭隘,却隐隐瞥见了一抹桃粉裙摆。

他护着的人,是个姑娘家。

哪怕过去多时,她依然?无法忘怀萧成钧那一刻的眼神。

便如方才?,他刚才?送沈明语过去,看她的眼神。

阴郁,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萧成钧如此看重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么?

江容钰对这位太子?伴读印象并?不深,只知他性?子?温吞,和那些见惯了的文弱书生别?无二?致,全凭着有个战功赫赫的祖父,才?得太子?青睐。

那样的人,凭什么能让萧成钧这般在意?

但沈明语到底是萧成钧的弟弟,也就罢了。那个清颐园的女子?,却不过是个小小宫女。

江容钰生平挫折不多,这是她第二?回感?受到莫大的挫败感?。

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姑娘是谁。

一阵夜风从门窗缝隙悄然?潜入,拂得屋内烛火摇曳不止。

许是萧成钧声?音太过严厉,饶是神智不清,沈明语也怔愣了一瞬,不情不愿地慢慢松开?了手。

“哥哥干嘛又?凶我……”

她眉目轻皱,咬得唇瓣越发嫣红,委屈得声?线都浸了水似的。

潮湿黏腻,含混不清。

落在萧成钧耳中,却宛若沼泽,拽着他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