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刀柄镌刻了鎏金兽纹,刀身瞧着很是锋利。
那和?尚捉住沈明语的手,往她?食指上扎了一下。
沈明语痛得眉心?一拧,挣脱不得。
还好只流了几滴,老和?尚便松开了她?的手,随意在李珩臂上划了条口子。
她?眼睁睁看她?的血滴落在李珩的手腕上,沁在他伤处,与他的血混迹融合。
“嘘,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和?尚伸手放在唇边,神神叨叨的,说:“他醒了,他好,你也好,他没醒,他遭殃,你也遭殃。”
沈明语眸底涌起冷意,转而冷冷盯着江太傅。
江太傅置若罔闻,变脸般换上副和?善笑?容,“沈世子,今夜你救了殿下一命,我江家人自此奉你为座上宾。”
那边,李瑛慢条斯理发问:“怎样了?”
“等、等等,嗝,拿酒来。”
老和?尚接过了酒瓶,也不讲究,随口朝李珩伤处喷了口酒雾。
李珩臂上的那根红线猛然一停,紧接着迅速往回爬,仿佛有无形的牵扯之力,将那根线迅速从他臂上扯了出来。
不等众人看清,那和?尚伸手用力摁了下李珩的伤处,继而重重一抹,红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太傅喜极欲泣,出了口长气,喃喃道:“好了。”
愣了片刻,沈明语才从这桩离奇事件里抽离出来,朝李瑛行了个礼告退。
李瑛宽慰了她?两句,欲言又止。
沈明语不想再听,深吸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沈明语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身后?的动静。
若愚和?尚站在门口,朝她?嘿嘿傻笑?,“你生而显赫,本该是金枝玉叶,可?惜明珠蒙尘,父母阴阳两隔,时也命也。”
沈明语抬脚的步子骤然停滞了下。
金枝玉叶,是说姑娘家的。
她?回过头去,看见?那佝偻背影站在阴影里,独一双眼睛亮得渗人,继续絮叨:“你命中有劫数,虽得遇良人,可?惜他自身难保。”
沈明语心?头猛跳。
“嗝,再往后?的事,说不准,太远了,太远了。”老和?尚说话颠三倒四,荒诞无稽。
沈明语半晌才回过神来。
今夜的事,哪件不叫她?震惊啊,以至于她?听到这些,一时竟不是诧异,而是麻木。
她?拖着疲乏的双腿,慢慢走下木楼。
她?实在太困太累,天大的事都要等她?先回去睡一觉再解决。
午夜时分,深林清寒。
萧成?钧动手脱下衣衫,咬牙给自己上药。
一整夜折腾不消,他的伤处已经红肿,疼痛不已。
萧成?钧紧蹙着眉,用刀割开肿块,放出淤血,才慢慢地上药,止血,包扎。
从头至尾,他不曾吭过一声。
刚拢好衣衫,慢腾腾系好衣带,山洞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痛呼声。
这声音起得突然,萧成?钧身子一僵,顾不上穿外衫,站起来往山洞外走去。
九叔回来了。
一出洞口,就看到九叔跌跌撞撞,从草丛里跌滚出来,抱着头哀嚎。
萧成?钧见?过不少次九叔疯癫的场面,但这次,他也被那痛苦的嚎叫惊得有些愣住了。
他赶忙上去,唤了声:“九叔?”
九叔还在哀嚎:“眼睛!快挖它?!”
萧成?钧动作麻利,赶紧背起九叔,进了山洞。
九叔紧紧捂着左眼,一张骇人面孔森白森白的。
萧成?钧半蹲下身子,低声细语地问:“九叔,我先给你止血?”
九叔猛然转向他,通红的右眼圆瞪:“你没脑子吗!快挖掉它?!”
人边说,边抖着手松开捂着的左眼。
他左眼仍在流血,眼周拧成?了一团,脸上的肉不停抽搐。
见?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