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交给林昭辉过目。
还以为有什么紧急要事,林昭辉连忙宣他入内,拿到手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政务,而是家书,这才松了口气。
他悠闲地抖开纸张头一封书信来自太后。
宫里上个月一切如常。他的三个孩子现都养在慈宁宫里,太后每天早上起来挨个抱抱,再交给乳母去喂奶。中午睡个午觉小歇片刻,下午起来就和皇嗣们一起玩耍到晚膳。
太后曾也是世家养尊处优的小姐,哪儿真带过什么孩子,现在年纪上来了更是吃不消,虽然好似没做什么事但每日也给她累得够呛。对其而言这可谓是一桩既幸福又痛苦的差事。
幸好林昭辉的头几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乖巧。太后在信里提到小清睿学会走路后虽每天需到处活动一番,但向来很听大人话,从不乱跑,叫人省心得很,想来是随了他家君后的沉稳性子。不像林昭辉小时候调皮捣蛋至极,大人一个不留意,转眼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照看他的宫人总是吓得不轻,时间久了精神不济是常有的事。
林昭辉撑着脑袋,忍不住笑起来。
他在以前的世界里没有亲人,如今穿越后反倒多了位慈母。虽然知道她口中念叨的儿子其实并非自己,但事已至此林昭辉不想再庸人自扰,纠结什么“她爱的是原主不是我”一类的问题,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当太后信中所写的尽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童年了。
他一边读着,一边对一旁伺候茶水的刘意打趣道:“就这样太后她还盼着见毅兴呢?三个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刘意将茶杯推至林昭辉面前,瞥见他桌上摊着的信上所写也忍不住笑起来:“陛下喜得贵子,太后不盼着早日看小孙子反倒奇怪了。这下也好,原本太后对穆昭仪颇有微词,想来也会改观不少。”
“可不是?这才生了一个。若她知晓肖肃还念叨着想再生几个,怕不是乐得要将他供起来呢。”林昭辉无奈地摇摇头。
在太后眼中,生育是男儿媳们最重要的事务,说来有些无情,但这毕竟就是封建社会,哪怕是他这个当皇上的也改不了母亲的观念。好在她也就是偶尔念叨两句,最近一年来在林昭辉的说服下,唠叨的频率也比以前更低了,算是个好迹象。
横竖都是些家常话,林昭辉提笔回信也较为随意,等字迹晾干的间隙便又拆起下一封信阅读。
“燕华也写信来了。我来瞧瞧,是不是怪我不带她一起来玩儿了?”
林昭辉笑着拆了来自长公主府的信,自言自语地打趣道。
林燕华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先是恭贺了小皇子出生,随信附上了昂贵的金饰贺礼。随后暗示地称赞了兄长将孩子都丢给太后照顾的英明行径,说自打太后每天围着三个小孩打转以来,竟一次都没提起要给她找夫婿的事。果然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得有点事儿做才行。
若是被太后知道燕华在信里喜滋滋地说这话,定要气坏了……林昭辉苦笑摇头,心里倒也没否认林燕华的话。
讲完关于皇嗣的事,她便说起公主府上的近况。林昭辉细细读来,发现大多与南荣漾有关。
两位姑娘处得很不错。南荣漾近来跟着林燕华写字、弹古筝,反过来教她南国的击鼓和舞蹈。公主府中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燕华还说漾儿有时候很可爱,盛夏时分公主府中鲜花盛开,漾儿她就像只傻乎乎的小蜜蜂似的,每天一闲下来就跑到花丛边儿上欣喜地观赏,琥珀色的眸子被日光照耀得亮晶晶的。
还有一件趣事。某日她告诉来找她回屋的林燕华,说在她的母国,就连皇后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的花。若是可以,她好希望已逝母妃能被埋在这样漂漂亮亮的地方。
听她说了这样的话后,林燕华忍不住鼻酸地开始抹眼泪,她这般感性反倒把南荣漾吓着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得“哇”地就哭了,据匆忙赶来的下人说那场面可是混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