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眼中戾气暴涨。
董县令家娘子离得太远看得不甚明白,只知道等了这许久,救命的药丸迟迟到不了手,安国公夫人热心赠药,滕娘子偏要横加阻拦。
她跺了跺脚:“滕娘子,国公夫人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何必尽说些无礼的话?”
忽听一人轻蔑笑道:“因为她还不算蠢。”
话音未落,院落上方射来一样物事,急如星火,状若矢箭,穿透浓浓夜色,重重击向安国公夫人的面门。
安国公夫人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浮现轻慢之色,等那东西逼近了,她媚笑一声甩动帔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拂落。
滕玉意大失所望,那人气势颇足,谁知不堪一击,原以为是清虚子道长来了,看来另有其人。
她暗暗瞥向侧方,皎皎月光下,院墙下站着一个人,那副懒散从容的样子,委实不像刚遭受挫折。
安国公夫人掩袖而笑:“我当什么了不得的法器,原来是个马?拢?常听国公说世子贪玩,送这东西来是要陪我玩么?”
那少年踏月而来,口中笑道:“你配么?”
安国公夫人眼含春水:“世子不请自来,算得胆识过人,可惜本事太差,一来就入吾彀中,配还是不配,岂是你说了算的?”
少年嗤笑一声,安国公夫人垂眸扫过脚面,面色遽然大变,只见那颗不起眼的马?峦蝗涣炎隽桨耄?电光火石间,里头窜出一条浑身赤黑的虫豸。
虫豸冲着她的五色云霞翘头履扭动下身子,随即绕着她双足游走起来。
安国公夫人大惊失色,这招防不胜防,若是隔空击来,以她的本事早就蹿到了院外,怎料这人坏得出奇,竟先用障眼法迷惑她。
再逃已经来不及,她恨恨然往后纵去。
无奈那虫豸像有灵性似的,她往上蹿一寸,虫豸便即攀上一寸;往后退一寸,虫豸便往前欺一寸;逐渐拉长、变粗,忽而化作一根铁链将她从头到脚捆住。
“好玩么?”少年有着一副漂亮的嗓音,笑声极尽讽意。
4. 第 4 章 不娶?她还不嫁呢。……
安国公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身体一时挣不脱,她干脆在那东西锁紧自己之前抓向身边的少女:“驹齿未落的小儿,敢用这种阴险法子暗算我,捆住我又何妨?我立刻拉她陪葬。”
她手臂正待伸长,前方冷不丁刺来一样物事,剑锋碧绿冷莹,正是早前让她吃过大亏的翡翠剑。
滕玉意早在安国公夫人分神之际就能动弹了,突袭这妖物并非担心那少女的安危,而是要这妖物立刻去死。
她平生最记仇,早巴不得将这东西挫骨扬灰,察觉这东西又要耍花招,怎肯让它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