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望了眼天色,首肯。
他坐到一边榻上,脱下上衣,万全安上前来伺候拆纱布,纱布上仍有血印,背上的刑伤已经结痂,大片大片得扎满周誉精壮的后背。
御医仔仔细细得抹好药膏,重新绑好纱布道:“殿下这些日子伤处还是不要碰水,最好…”
他偏头往床榻看了一眼,“还需克制些……那位娘子的伤寒也容易传染,您还是与她隔开好,免得……”
“本王知道。”周誉打断他道:“蒋太医,这几日劳您辛苦,本王已经无碍,会奏请陛下召您回太医局,万全安,去取赏银来。”
蒋太医忐忑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明亲王把自己赶回宫去?但他不敢多言,下拜谢恩道:“微臣不敢,微臣叩谢亲王殿下。”
万全安传来侍女带蒋太医回他屋子收拾,回来时道:“殿下,高公公方才来了,说陛下要来府上,殿下您?”
周誉看了眼南薰殿的方向,“知道了。”
万全安准备替周誉更衣,周誉抬手制止道:“叫红叶来,你去灵今院子里,把云叶和小松传过来。”
万全安退出去,红叶进来伺候周誉,周誉嘱咐她等灵今醒了就让她喝药,不许她出殿,等自己回来再行处置。
红叶一一应下,周誉穿戴好,行至殿外,万全安已经带了云叶和小松候着。
“灵今这几日身子不好?”
云叶和小松悄悄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犹犹豫豫得未答话。
周誉喝道:“回话!”
二人吓得以头点地,小松刚受了他的廷杖,对周誉怕得很,这时更不敢答话,云叶便先说道:“灵今这几日不大爱见人,也不怎么说话,奴婢以为是她心绪不佳,也不敢多问去惹她难过,却不知是她病了。”
“她提过要见本王吗?”
“提过……可…可殿下先前有令旨,让灵今禁足,奴婢……”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罚她,她就失了宠,由得你们怠慢?”
云叶惶恐道:“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和娘子也相识甚久,无论是因为殿下遣奴婢去照看娘子, ? 还是奴婢与娘子的私交,奴婢都不敢怠慢娘子!”
“小松。”他又叫道:“你伤势如何?”
“回…回殿下……已经好……好些了……娘子把她的药都塞给了奴婢……奴婢……无大碍了……”
“这几日你也守着灵今?”
“奴婢想守着…可娘子不让,她让我养伤,娘子她一见奴婢就难受……觉得是自己连累奴婢受罚,所以……所以……奴婢就不敢往她身前凑……是奴婢该死,没察觉娘子病了……”
她怕极了,周誉理解她的意思,并未斥责,而是吩咐道。
“待灵今回去,好好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