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不少人都说当朝皇后是个蠢笨的,陛下专宠一人而不知嘘寒问暖整日缩在宫中眼看着被陛下淡忘不被朝中重视。
她这个皇后之位当真是名存实亡。
而林烬野此时倏然间恍然大悟,原来皇后才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
陛下心属一人,兴许与她算得上是一种人,所以陛下许她一世无虞。
而为何祭祀大典她一定会去,因为这是她身为正宫皇后一年之中唯一一次能够见到叶濯的机会。
小也的面色愈发凝重,她握住贵妃的手道:“舅母,明日我想出宫见一个人。”
贵妃有些为难但见她神色不对劲后,贵妃还是道:“这不合规矩……但是何人?”
…………
那夜,林烬野彻夜未眠。
因为一封阿垚递进宫的信函,每看一个字,林烬野的心就死了一分。
她深夜与陛下在太极殿商议至上朝之前,正巧,看见了一身官服入宫办差事的纪翎。
而人隔着甚远的距离,遥望着,林烬野神色冷淡,冷着脸,一双眼眸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喜悦。
一双上扬的眼眸里尽数浸润着疏离与冷厉。
但很快在纪翎走近之时,莹润着疏离但勉强笑着的脸。
纪翎察觉到了小也的不对经将她拉到一旁问道:“怎么了?何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只是一夜未眠有些累了。”
纪翎揉了揉她的发,捏了小也的脸颊道:“欢喜的睡不着?”
林烬野勾唇,嘴角露出一个笑意只是那笑意好似未达眼底方消散了。
被纪翎拥入怀里之时,她唇角那一丝丝的笑意霎时彻底消散:“嗯,心中当真是格外欢喜。”
“好了,”纪翎将手中的文书举起道,“我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多耽搁了,明日等着我来迎你过门。”
林烬野点点头,看着纪翎离开的身影时忽而唤住道:“纪翎,陛下不是已经允准了你休沐几日筹备婚宴吗?”
“哦,”纪翎转过身扬了扬手中的文书道,“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城防的图,还是由我亲手交由陛下更为妥当。”
林烬野颔首后转身离去,她面色很难看,嘴角露出自嘲的意味。
她抬手擦拭掉眼角倏尔止不住落下的泪水后,目光之中那仅存一点微乎其微的情意彻彻底底消散殆尽。
当真是…
好大的一盘棋。
翌日,万里无云。
小也被宫人们梳洗打扮了快两个时辰,殿内气压很沉闷,无人敢说一句话。
菱花镜中映出小也那姣好的脸庞,胭脂染就的唇如京都宫中十里红梅。
额间花钿以及那远山眉斜飞入鬓,眼角晕染着淡淡的赤霞色。
金绣的朱红大衫垂落在地面,每只凤鸟眼睛皆嵌着珠宝,随步履闪烁如星河灿烂。
九凤衔珠冠压得她纤长的脖颈微垂,点翠凤凰尾羽垂落眉间,却半点遮掩不住她眉宇间的疏离与冷淡。
她倏然,将凤冠卸下,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墨发倏然披下。
阿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小也……”
“我着实是太累了。”林烬野看着镜中的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今日是你大婚之日…莫要叹息。”
良久,她未再吐露出半个字。
很快一个嬷嬷进入殿内,却看见她凤冠居然并未带好焦急道:“郡主,吉时要到了,临安王已经要抵达宫门了,怎么好端端的这凤冠倒给摘下来了?”
林烬野坐着任由他们摆弄着,盖上绣锦的盖头后方被贵妃搀扶着出殿。
贵妃将她扶入喜轿内:“本宫愿你所愿皆所得,所求皆如愿。”
不知为何,小也眸中倏然落下一滴泪:“多谢贵妃娘娘。”
喜轿稳稳地起至宫门,耳畔着实是格外喧哗。
她心生厌烦。
她甚至懒得撩开喜帕去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