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有一对戒指。”

一阵窸窣声,有什么冰凉的金属被戴在?了?无名指上。

“戒指,是不是……做成了?小狐狸……玫瑰花,的样子。”

“嗯,那不然呢?”

傅斯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无名指上的东西像是套住了?他的心,他轻声:“我?还想……再多?听一些,我?们相遇那天……的细节。”

“好。”

“那时候是春天,嗯,严格来说是春夏交际?那天特别热,我?之前从没去过燕郊,还是因为去拜访新乔迁的王导……”

厉非絮絮说着,可是具体内容傅斯霆也渐渐听不见了?。

浑身骨头突然剧痛,气管和肺里也火辣辣地疼,他痉挛地缩在?厉非温柔的怀抱里。环抱住的最后温度稍稍镇住了?剧痛,轻抚后背的指尖也似乎跨越时空,缓慢而坚定地将支离破碎的他留在?人间。

厉非……

“累了?吧,小霆宝贝。困就再睡会儿?。”

是啊,很累了?,想最后再回抱他一下?。

可是做不到了?。

傅斯霆的世界终于陷入沉重的黑暗,只有最后喉咙里的一点声音,随着模糊的意识飘散在?虚无里。

“嗯,傅小霆你说什么?”

“……”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遇见你我?也很开心,最喜欢你了?。”

“乖,好好睡吧。”

……

……

那天是二?零X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隆冬天晴。风大,很冷。

“医生,医生,病人这次好像真的醒了?!”

脚步声、嘈杂声,护士的声音,消毒水的气味。傅斯霆在又硬又冷的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只看到医院的顶灯和白墙。

肌肤还能感受到残留拥抱的温度,鼻尖痒痒的,也似乎还记得淡淡的墨水香。

但?指尖能?摸到的地方,就只有单人病床边缘的一片冰凉。

没有爱人的温暖臂弯,没有将他从噩梦中唤醒时温柔又细致的亲吻。没有别墅,没有水母灯,没有繁花盛开的小花园。

没有嗷呜撒欢的小白狗。

没有在?天花板跳跃的小恐龙气球。

什么都没有,只有医院的白墙,和窗外飘着的寒冷鹅毛冬雪。

不一会儿?,校长收到消息,很快带着几个?学生家长拿着果篮进病房来看他。

他们在?病床边一直讲着什么。在?傅斯霆听来那声音时大时小,盖不住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声音。

……

主治医生也来了?。

耳鸣渐渐减轻,傅斯霆听见医生告诉他,他被学校那群二?代们推落楼梯后流了?不少血。但?所幸肋骨没有断。主要是内脏挫伤、轻微脑震荡,还有左手?骨折。

因为存在?一处骨折,这伤说不重也不重,说不轻也不轻。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半。”

事情实在?影响恶劣,学校那边报了?警。警察已经一一找过那些肇事的学生,调过监控做过笔录。惹事的富二?代们家长们彻底慌了?,所以傅斯霆的床头才会放着那么多?礼品和果篮。

“骨折在?司法鉴定上是轻伤,而根据我?国《刑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轻伤的,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最高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主治医生门一关,小声告诉傅斯霆:“你心里有个?数。”

“对方全员已满十六,带头的还已经满十八岁成年了?。你记住,对方如果想要和解,你这种级别的伤害咬死的话,赔偿款十万甚至二?十万都可以谈得到的。你年纪小,家里大人又生病,别被他们几篮子水果牛奶就给?糊弄了?。”

“必须争取自己的利益,争取到底。”

“要么狠狠问?他们拿一大笔,要么就让他们的小孩留案底。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