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了,散会!”

老师的一声令下,学生们如释重负地起身离开。

陆冠清坐在椅子上,看着唯一逆流而上,往自己这边走的少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甲扣着扶手的胶皮。

没有人不想在男朋友的熟人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可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复杂,纵使阅遍本子也不知如何处理。

所以对方再次问他的身份时,少年老老实实地道:“我是齐玄的师弟,我跟他在一个老师那里学古琴。”

“你好像对我一点也不惊讶。”

秀玉观察他的表情:“是姐夫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吗?”

陆冠清摇摇头:“是堂堂告诉我的。”

“暑假时我在商场卖鞋被华…被几个客人欺负,师兄带堂堂在楼上看电影,看见后帮我了一把,跟堂堂就认识了。”

他轻柔地搂着用牛皮纸包着的山茶花:

“师兄和秀雅姐工作忙,我没事就会去家里带堂堂玩。你叫秀玉对吧?她经常跟我提起你。”

他自觉说得滴水不漏,却不知自己提起齐玄时那眷恋的神情根本骗不了人。

秀玉的指关节慢悠悠地敲着大腿,虽知道齐玄肯定有其他小宠物,但现实里撞见也是百般滋味。

“你现在就去姐夫家送花吗?”

心脏仿佛是颗被扎了孔的绿橙子,每一次呼吸都溢出酸涩的汁水,让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得以张口。

陆冠清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对方站起身,语气轻松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久没见他们了。”

“什么?不”

猝不及防的要求让陆冠清的拒绝脱口而出,触到对方的视线才急急地拐了个弯:“不是不行,可是你晚上还有晚自习,这样来回能赶回去吗?”

“没事啦,我这次考了全级第一,老师说放松几天也没关系。”

秀玉像猫一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姐夫承诺说我只要考第一就可以来他家玩,这几天本就一直在想这事···这不遇到你了吗?咱们俩去刚好做个伴,多好!”

少年饱满细腻的脸庞在正午的阳光下发着毛茸茸的光,脸上笑吟吟地,彬彬有礼地向他出一只白皙的手掌。

再滴水不漏的理由,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让陆冠清发自本能地涌起一股排斥,抵抗,甚至是···厌恶。

他的大脑还没闹懂原因,已经下意识地低头,借着捡传单的理由错过了秀玉的手,语气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行啊,不过你等会给师兄要好好解释,他不喜欢外人来家。”

“当然,我知道他的性格。”

秀玉若无其事地收回被晾在空中的手,仿佛对陆冠清话语的敌意毫无察觉:

“我们坐地铁还是坐公交过去?”

这就是齐玄边打游戏边开门,发现自己两个任务对象并列站在门口的原因了。

齐玄:“······”

“姐夫。”

“师兄。”

少年们不约而同地出声唤道。

左边秀丽如松,右边清纯如鹿,放在某博某书下会被人斯哈斯哈地评价: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全都要!

真正坐享齐人之福的总裁只觉得两眼一黑,脑海里浮现两个硕大的字:完蛋!

他握着把手的手指一紧,恨不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关门大吉,可惜厨房的秀雅已经听见响动,举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从楼上下来了。

“玉儿,冠清,你俩怎么一起来了?快进快进!正好尝尝我做的红豆派!”

秀·厨房杀手·雅重燃做饭的热情,正愁没人品鉴自己的厨艺,无视丈夫快眨到抽筋的眼睛暗示,将两个少年热情地请进了屋。

餐厅内

黑漆漆的碗状物放在面前,秀玉眼也不眨:“看起来就很不错!我还记得小时候父母不在时姐姐做的鸡蛋羹····”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