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玫瑰轻放在墓碑前。
祝菁宜抬眸看向石碑上的黑白照片,那位女士跟她想象中不同。她的五官明艳大方,轮廓分明,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矜傲又具锋芒。
她是他的妻子,唯一的挚爱。
来的路上,司崇羽给她讲了一段故事,关于他爷爷奶奶的故事。
两人年轻时是人人称羡的一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从校园到婚纱,一路走来平坦顺畅,没遇到半点波折。
婚后第二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他有些失望,对妻子说要是个女儿就好了,女儿可爱听话。妻子笑他,以后真有了女儿,怕是个女儿奴。
婚后第五年,两人感情依然很好,而妻子却再未受孕。去医院检查双方身体都无异常,家里老人说是缘分未到,叫他们去拜拜观音菩萨,心诚则灵。
于是夫妻俩去了趟观音山,不想遇到大法师闭关,没能给他们指点迷津。有个庙祝倒是赠了他一句,说他命中只有一子,有些事不能强求,但他不屑一顾,添完香油钱,转身离去。
来年春天,妻子怀孕了。
冬至那天,她遭遇难产,痛了两天两夜才把孩子生下来。
他如愿有了女儿,而妻子自生产后落下病根,磕磕绊绊熬了十几年,最终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悄然离世。
故事的前半部分多美好,仿佛童话一般,但现实里,生老病死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纵使他愿意倾家荡产,也换不回妻子一条命。
他钻进牛角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这是他犯下的罪孽,不该由她去承受。
第二年妻子祭日,他独自去见了那个庙祝,从那以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赎罪之路。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八字好?”
这是司崇羽讲完故事后说的最后一句。
墓碑右下角刻有生卒年月,她目光轻轻一挪,逐字掠过那个日期。
难怪……
她离世那天,正是她新生之时。
正午时分,几部黑车依序停在宅院前。大门口有六步台阶,此时阶上站着两叁人,穿着统一服饰,有老有少。
车门打开,里面的人陆续下车,站在老管家旁边的年轻女佣探头探脑,想看看都来了些什么人。
“哟,这阵仗,整得像财阀团似的。”
她感叹,这么一眼望过去,全是俊男靓女。长相,身段,打扮,每个人自带气场,从头到脚染着金光,连头发丝都是亮晶晶。
“那两个女孩谁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她藏在老管家身后,跟负责清扫的阿姨八卦。老管家破天荒地没训她,眼睛直盯着一处,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低头揉揉眼皮,再度望过去。
眉骨,眼睛,鼻梁,下巴……
模样五官其实不大像,但看人的眼神和那种英凌矜淡的气质,跟夫人有七八分相似。
“您看谁呢?”
小女佣好奇,顺着老管家的视线侧头。目光刚落在那女孩身上就见大少爷绕过车头,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起她,低额在她耳边说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那姑娘瞪他一眼,少爷也不恼,还笑咧咧的,一副很受用的宠溺样子。
诶?想不到那位总是脸臭臭、性子傲傲的少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感到惊奇,忽地想起几月前大少爷挨鞭子那事,当时她还亲眼见过他被打成什么样,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糊糊的一片。后来听阿姨们闲聊,说他是为了个女孩子…难道就是这个吗?
她正琢磨着,老爷子背着手走上来了,立马把脑袋埋下去,降低存在感。
一道道影从身前经过,小女佣用余光偷偷打量,那女生走过时跟她离得好近好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那种香不是香水,是属于她自己的气味,淡淡的,很好闻。
长得也很好看,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净,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难怪呀,把古怪挑剔的大少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