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过了就不遗憾。

她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四百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江稚在宴会行进一半时,就离了场。

她原本就是为了这条项链来的,既然没有拍到手,就不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裹着披肩,悄然从宴会离席。

一时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去外间吹了会儿风,微风吹乱了女人的长发,她的眼神静静望着远处,冷风吹得浑身都觉得凉,不由得裹紧身上的披风。

晕晕乎乎的脑袋在从宴厅里出来也没有好很多。

还是晕。

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生个病像要条命。

江稚转过身,才迈出去的步子又停了下来,她沉默望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一脸寡淡的沉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稚停顿两秒,若无其事往前走。

却在越过他的那个瞬间被他握住了胳膊,手指的力道有些重,仿佛怕她又像一场梦一样逃脱了。

江稚抬起脸,望着他的眼睛里隐着锋利的恨意。

像是有玻璃一样。

那些碎片玻璃无情的扎在他的心脏,将他的胸腔捅了个对穿。

沈律言见过她的失望、她的沉默、她的眼泪,也见过如此刻一般的厌恶和恨。

但是没见过这么深刻的恨意。

恨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沈律言是想和她说对不起,当初是他错了。

他不能再说这句话,说出口她只会让他滚得远一点。

他的掌心里攥着方才拍卖得来的项链,张开五指,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打断。

江稚垂眸望着男人掌心里的项链,她勾唇笑了笑,一点儿都不在乎的问:“你是要送给我吗?”

沈律言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已经被掐白了。

他沉默。

江稚脸上还带着笑,“我现在已经不想要了,有没有都可以。”

第591章 在我家

她不在乎了。

哪怕是曾经很想要的东西,现在也能说舍弃就舍弃。

沈律言握紧五指,还没说话,就又听见她说:“你下次可以送给你别的情人。”

她说话也没有刻意要伤人。

偏偏落在他心上就是疼的厉害,似密密麻麻刺进肉里的荆棘,长开的刺像钩子一样狠狠钩着肉。

沈律言抿直了苍白的唇瓣,“不想要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想要拍下来?”

江稚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笑开,似乎是真的觉得很好笑,“为什么不能拍?我的钱难道不是我想怎么花怎么花?”

说着她慢慢敛了笑,定定看着他,江稚想了想,又用很缓慢的语气说:“而且我现在赚的都是干净钱,不是从你那儿拿的卖身钱。”

句句贬低自己。

字字都在扎他的心。

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是那么轻贱于她,丝毫没有过该有的尊重。那些贬损的、羞辱过的话,也都一一钻进他的脑子里。

他说过她是婊/子。

她如今真的也就认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就是婊/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沈律言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被她的话逼的无话可回。

他能说什么?我没有说过你是婊/子?

他说过的,自己都还记得,无法否认。

他还不止一次说过,告诫她拿钱办事,不要想多余的事情,更不要奢望多余的情感。

反噬来的太快。

当初不给她留余地的同时也没有给他自己留过退路。

“真的不要了吗?”他低声,闷闷地问。

江稚说:“不要了。”

她推开他,手腕却被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