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沈律言说完这句顿了两秒接着补充:“今天也没有。”

江稚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像是在刻意刁难人,更甚算是无理取闹,可是她不能控制对他丝丝缕缕冒出来的反感的情绪。

“我就是闻到了。”她偏要这么说。

就像是偏要把孩子发育畸形的过错责怪在他的头上。

沈律言早就领教过孕妇不太好的脾气,倒也没有因为她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生气。

她生气也比气死沉沉的好。

这个孩子,还真是个麻烦。

“那我借用下你的浴室,去洗个澡。”

“你消失在我面前不就好了?”

“有点难。”

江稚还想说什么,玄关处的房门忽然有了动静。

她以为是妈妈回来了,门推开之后才发现是小舅舅。

傅景初推开房门,看清客厅里的男人,目光顿了顿,眼神悄然冷了几分,“沈律言。”

连名带姓,委实不算客气。

再次见面,沈律言也一点儿都没有当初对他开了枪了的愧疚。

看起来毫无悔过之心。

哪怕已经知道了江岁宁当初确实罪有应得,还撒了弥天大谎。

做都做了,再后悔就显得很惺惺作态。

沈律言一向不愿当悔改的庸徒,他看着傅景初,眼神里既没有恶意也不太友善,用一切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就只能是审视。

他一直对傅景初和江稚过度亲密的关系,而不满。

可以说他心理阴暗,思想龌龊。

但这种例子,他不是没有见过。

傅景初甚至没有任何情史,从高中到大学,也没有恋人。

这并不合理。

他有理由怀疑,也有理由防备。

“傅先生,好久不见。”

傅景初踩着皮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表面上还能伪装和气,但是眼睛里的杀意是藏都藏不住的,“这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吧?”

沈律言从容不迫,好像察觉不到面前的人对他的恶意,“我来和阿稚叙叙旧。”

傅景初的唇角绽起冷笑:“你们只有旧恨,没有旧情吧?”

十几个字,尖酸刺耳。

傅景初说完这句就不耐烦再和他周旋,打开了大门,“请吧。”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让他滚。

沈律言目光单单看向傅景初,“傅先生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这里也不是你的家吧。”

傅景初只觉得从沈律言口中说出来的话非常的可笑,沈律言却没认为自己说错了,“你姓傅,她姓江,到底也不是一家人,你这样登堂入室不也很没有分寸吗?”

傅景初算是听明白了。

这沾了醋般的酸味,话里话外都带着浓浓的讽刺。

原来是吃他这个舅舅的醋。

这样一想,傅景初就觉得沈律言更加可笑了。

现在就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江稚也听不下去了,她刚站起来就被舅舅摁回了沙发里,“我是她舅舅,你是她前夫,谁更没分寸,一目了然。”

“而且沈先生最近不是在相亲吗?还继续厚着脸皮纠缠你的前妻,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没有相亲。”这几个生硬的字,显然是说给江稚听的。

不过江稚明显就不在意。

离婚之后,两人迟早都要各奔东西。

沈律言这种身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他和谁相亲都和她没有关系,接下来要娶谁,也不关她的事。

如果那个人不是江岁宁的话,她倒是能开心一点。

只不过一点点而已,

也不会很久。

“沈律言,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什么吗?”

他说等她妈妈或者舅舅回来,他就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