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拧着眉沉默了几秒,“我很抱歉,但我让人告诉他父母你们的事,绝非是要他们来羞辱你。”

这不是他的本意,确实他造成的后果。

沈律言这双清淡寡情的眼,眼底的神色似乎也没有那么平静,血丝渐渐爬上了眼眶,眉心隐隐透着低沉的烦躁。

他往前一步。

她就往后退好几步。

沈律言的目光因她的动作一顿,几秒过后,他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叙述: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你的孩子都已经好几个月大了,他都没有在他的父母面前提起过你的存在,你觉得她有你以为的那么可靠吗?”

江稚目光清冷:“和你没有关系,哪怕被他骗也是我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她静静望着他,柔和的光影投在他精致的脸庞,漆黑的眼瞳深不可测,她并未露怯,也没有歇斯底里和他发生争执,她用最平静的口吻说:“我爱他,所以那些事我都不在乎。”

“你说的没有错,爱让人盲目。”

“不需要你让我认清他的真面目,就算他没用、软弱、不在乎我,我也爱他。”

沈律言沉默了很久,静静听完这些话,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远没有这么镇定。

扭曲的嫉妒,病态的偏执,隐约快要把他也给逼疯。

听到从她口中亲口承认爱着别人,还要装得不那么在乎。

他默默握紧了手,喉咙像是被堵住。

好像他是个小丑。

无端破坏真爱的小丑。

他的作怪、他的阴谋。都变得那么可笑。

“是你多管闲事。”

她的脸上泛着一种清透的苍白,薄薄的皮肤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和他说话时下意识蹙着眉头。

窗外的斜阳将沈律言的神情也映得很苍白,一双乌眸里透着晦暗不清的神色,那么深,那么痛。

被人羞辱到这种份上,大概也是沈律言平生第一次。

江稚以为他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想到他还能忍气吞声片刻,脸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丝毫没有被伤了自尊心的恼怒。

他说:“你别气坏了身体,到时候又要进医院。”

“这件事是我傲慢,抱歉。”

道完歉后,沈律言又说:“冰箱里的牛奶已经过期了,还是不要喝了。”

江稚什么都没说,看着他走到门口,等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她才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餐桌上还有沈律言准备好了的晚饭,她往那边看了过去,好像又看见不久前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江稚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她想难道真的要逃去一个沈律言找不到她的地方,才能结束现在断都断不了的纠缠吗?

江稚呆坐片刻,没有想出头绪。

她站起来,把餐桌上的碗盘都给处理了,精心准备好的晚餐一并被送进了垃圾桶里。

等做完了这点家务活,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这个时候却又刚好响起敲门声。

林嘉然从知道他的父母跑来南城找她的麻烦,就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飞了过来。

江稚打开门,看着眼前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年。

他刚下了出租车,从巷口一路飞奔过来。

只想快点、再快点见到他。

江稚让他进屋,随后给他倒了杯水。

林嘉然一口气喝完了水,“我…”

江稚让他不要着急,“你慢慢说。”

林嘉然当面和她道了歉,“对不起。”

江稚知道这件事根本和他没什么关系,本来她和他的情侣关系就是演戏,“我没事,你爸妈人挺好的,没有为难我。”

“说到底还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如果不是她花钱雇佣他当自己的男朋友,他也不会被父母误会。

江稚接着说:“我已经和你父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