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扯了下嘴角,“真是谢谢你了。”

逢千凝被他冷眼看着她的神色盯得浑身发毛,有点后悔自己非要多嘴。

订婚宴总归是热闹的。

这个圈子和沈律言同龄基本上都已经结婚了,拖着不用结婚的也不需要继承家业,豪门世家多是势均力敌的联姻。

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在童话里。

现实中,婚姻对他们来说都成了一笔划算的生意。

沈律言望着台上互换订婚戒指的新人,看着两人唇角挂着虚假的笑容,忽然又厌倦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

“这就走了?赶飞机?”

“哦,明天的飞机。”

逢千凝已经下定决心不嘴贱,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这颗八卦的心,“沈律言,你知道怎么追女人吗?”

她这样问。

沈律言回头扫了她一眼,“正在学。”

他接着说:“有点困难。”

也很难得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事情比较困难的了。

一个从小到大每门学科几乎都能考满分的人,还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听见他说什么事情是很难的。这会儿倒是从容的承认了爱情这个难题。

逢千凝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以前和江岁宁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你追的她吗?”

对沈律言来说那也不是很久的事情。

当初发生的一切都很顺利。

说追也不算追。

彼此都有心知肚明的好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就顺理成章了。

“太久了,忘了。”

“要不要我出个攻略帮帮你?”

沈律言看了看她,“你有这份心我还挺感动。”

语气平淡说着感动的话,眼睛里不见任何感动。

紧接着,逢千凝听见他说:“不过还是算了。”

逢千凝硬生生从他简短的两句话中听出来了对她的瞧不起和不信任,他凭什么看不起她?好吧,她先前费劲追了他这么久,确实没有成功。

难怪这句话在他听来那么可笑。

她这么高傲的性子从前都在他面前低下了身段,也没打动他分毫。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哪怕姿态卑微到尘埃也没有用。

逢千凝觉得沈律言追人的结果和她估计半斤八两,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律言也就是喝了酒在逢千凝面前才有这么多话,平时他听见一些不想搭理的蠢话,是一个字都不情愿说。

他出去吹了吹冷风,晕晕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一点。

沈律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他在车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客厅的灯还亮着。

沈律言身上的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进了屋子,父亲似乎坐在客厅的沙发等了他很久。

“回来了。”

沈父让他先坐,“我有事和你说。”

沈律言默了默,态度倒是很好:“您说吧。”

沈父也从别人那儿知道了他这段时日在胡闹什么,确实不像样子,他开口一锤定音,“后天你和岑家的小女儿见一面。合适的话,可以处处看。”

客厅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沈律言开口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沈父也不继续和他装模作样:“让你相亲。”

他接着说:“人家都不嫌你是个二婚的,你也不要在这里跟我甩脸子。”

沈律言说:“我对相亲没兴趣。”

沈父冷笑了声:“你自由恋爱出个什么好结果了吗?”

沈律言很淡定哦了声,在他父亲面前也能厚颜无耻:“我和江稚只是离婚,未必不会复婚,您不用太着急。”

沈父就是听说了江稚已经有了新的爱人,甚至都有了孩子。

才不希望他继续这么胡闹下去。

搞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