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周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掐住了她的手腕:“江稚,你回来是又要和他偷情?”

江稚甩都难以甩开他的手。

盛西周今天没急着去医院,而是在鹤巷里转了转。

他对这个巷子,几乎没有什么记忆。

也没碰到熟悉的人。

但是周围的邻居,见到他似乎并不意外,仿佛他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盛西周情绪倒是敏感,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巷子里,没有人欢迎他。

每个人看到他下意识就会往后躲两步。

他曾经有这么招人厌吗?

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逐渐在脑海中回闪。

被排挤、被唾弃、被欺辱。

似乎是活在阴沟里、不见天日的那种阴暗。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黑漆漆的世界,好像有一双很暖很软的手,在他最为黑暗冰冷的时候牵住了他的手。

记忆里画面模糊,声音也模糊。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我和你拉钩,绝对不骗你呀!”

“好不好?”

盛西周仿佛听见自己说了好字。

然后疼痛又中断了他这些像梦一样在脑子里闪回跳跃的片段。

第224章 眼泪

江稚听见他的话都觉得可笑,这种理直气壮好像她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他将她的手腕掐得很疼,扣紧的双手被他用力抵在身后的墙面,像是被凿/进了墙里,她语气不是很好呢:“我和谁约会,你管得着吗?”

盛西周听见她的声音回了神。

是,他的确是管不着。

江稚踢了他一脚,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挣开了手腕:“就算要查岗,盛西周,也轮不着你吧。”

他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朋友。

什么都不算。

在她眼里现在就是避如蛇蝎的存在。

盛西周的下颌线条绷得很紧,心里升起的怒意烧起来没完没了。

他看得出来,她如今厌恶他到了一种无法忍受的程度。

如果不是他主动往她面前找存在感,她是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

盛西周没有正面回答她,僵着脸,扯起嘴角说:“那个律师是什么好人吗?我就提了这一句,你龇牙咧嘴,倒是很维护他。”

江稚抬起眼,认认真真地:“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比你这种烂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烂人。

是江稚现在对他的评价。

盛西周扯了扯唇角,发现自己笑不太出来,比这两个字更恶毒的评价他不知道听过多少个了,今天好像被她击溃了一样。

是真他妈的不舒坦。

密密麻麻的如潮蚁啃噬着血肉。

盛西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故作无恙,双手插兜:“我是个烂人,你不也还和我这个烂人睡了吗?”

夕阳落在她的脸上,金色的余晖映着她的五官。

柔和平静,眉眼漂亮。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了口:“就睡了一次,你要提多少遍?”

江稚觉得可能是她跟在沈律言身边太久了,连说话都有点像他,学到了他那份张嘴就能气死人的刻薄,她问道:“你该不会过个二十年,还要拿出来回味吧?”

盛西周抿直唇角,一言不发。

江稚没在管他,转身进了院子,保险起见,她将院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盛西周回了对面的院子,手来奇怪,他讨厌南城好像是骨子里的,但是回到这个家,却一点都不厌倦。

他发现自己还是气不过她说的那句话,拿出手机打扰她:【哦,我能回味三十年。】

这种幼稚的话,不像是他说得出来的。

但事实上,他就是变得这么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