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没有说话。

他的语气平常的好像是什么别后重逢的旧友。

“伦敦不是经常下雨吗?”

“嗯。”

“你和闻序是假结婚吧?”

男人随意提起这件事,好像早就知道。

江稚也清楚瞒不了多久,沈律言迟早是会知道的,那又怎么样呢?是真是假,和他关系都不大,都是她当时没有选择的选择。

不需要很多资料,哪怕只有一点碎片化的信息,也足够沈律言拼凑出动机。

“为了身份?”

“对啊。”

江稚笑了笑,眼睛望向远处,手里的纸杯杯捏得已经有些变形,她笑了下,笑意却有些冷淡:“沈总,我要生存啊。”

“也不是人人生来都荣华富贵,都能不为生存所担忧。”

“我没身份,怎么活下来?”

沈律言沉默着,垂着眼眸,看着好似一尊慈悲的菩萨,眉眼染着几分冰冷的寒霜,初春的冷意几乎快要穿透了他的骨头。σσψ

身体里滚烫的血液一点点冷却。

短短几句话,却比利器的杀伤力还要强烈。

杀死他内心最后的侥幸,无法遏制的浓烈痛苦,排山倒海将他吞没。

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发现语言还是苍白无力的。

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江稚不喜欢自揭伤疤,她起身,随手将纸杯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阳光拉长了她的倒影,春寒料峭时的冷风,透过领口灌进身体里。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忽然被身后的男人抓住律手腕,她跌入一个带着点温暖的怀抱,浓郁清冽的淡香,熟悉又陌生。

头顶响起有点喑哑的声音。

“盛西周对你……好吗?”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江稚抽不出手,就放弃了。

她想这些伤疤可以对任何人倾诉,就是不愿意在沈律言面前提起分毫,她想了想,认真的说:“很好。”

除了无孔不入的看管之外,的确没有任何叫人不适的地方。

无可指摘,哪怕是知道她和闻序结婚了,也什么都没做。

这应该算好吧?

江稚一根根抽出手指头,慢慢的推开了她,“我累了,要回酒店休息。”

两人回程又是同路。

沈律言似乎对她的住处也了如指掌,和她上了同一层楼。

江稚佯装不知,第二天早上,她打车去了机场。

上了飞机,戴上眼罩就睡。

长时间的飞行过后,浑身疲倦。

傅景初开车到了机场,特意来接她。

江稚看见舅舅,心情难得放松。

傅景初接过她的行李,“你儿子这几天好像很想你。”

虽然不声不响的,看不太出来。

但是又无声无息变得不太爱吃饭,也不怎么说话。

第680章 谁的福气

小孩再怎么早熟,也是有点粘人的性格。

哪怕只是分别短短几天,心里也很想念。

他又出奇的懂事,即便心里很想妈妈,也不会在电话里哭着闹着要她快点回来。

江稚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孩子应该在幼儿园里上学,她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刚好快到幼儿园放学的时间。

她说:“我直接去幼儿园接他。”

傅景初等会儿也没什么事,便和她一起从机场去了幼儿园。

临近放学的点,学校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车。

几天不见,小朋友看见妈妈就蹬着小短腿朝她飞奔而来,内敛腼腆的小孩儿很少有情绪这么外放的时候,紧紧抱着她的小腿,仰着脸眼巴巴看着她,哪怕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