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放她这么风光,孩子,你说对么?”
裴枝和通体发冷,机械地说:“她已经被商陆换了,她没有戏演了,别的戏她没兴趣的……妈妈,你放过她,她不会再惹是生非。”
裴宴恒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你怎么吓成这样?”继而微微一笑,“打舆论战这种事,你母亲比我要擅长得多。裴家世代经营码头海运,做的,是民族实业,讲究的,是厚德载物,请些小报记者乱嚼舌根,让些不入流的笔杆子写些耸人听闻的什么豪门秘闻――这种事情,我们裴家多少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你苏妈妈的对手,你为什么怕呢?”
裴枝和脸色苍白,在裴宴恒的注视下一阵一阵地发着抖。
他是被裴宴恒强行召回来的,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
原来这桩要紧事,就是要对付他妈妈。
“还是说,”裴宴恒掀起眸子,冷淡而洞悉一切地注视着他,“你其实对她做了什么事,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妈妈她……”
裴宴恒从垫了羊毛的金色托盘里掂起一只链条怀表。按扣按下,表盖弹起,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如果这个时候陆陆回你电话,虽然我心意已决,倒也愿意听他讲一讲道理。”
这只怀表苏慧珍也有只相似的。
她喜欢金碧辉煌的、阔绰豪奢的、精致繁杂的一切,极繁风、 巴洛克风、洛可可风,把屋子和生活都妆点得像一座皇宫。
如同裴宴恒一样。
裴宴恒喜欢什么、拥有什么,她苏慧珍就不自觉想要一份一样的、近似的,最好,能再青出于蓝。但这太难了,光凭她自己的左右逢源,凭连海渊的赠送,都是捉襟见肘。
裴枝和闭了闭眼,眼皮在灯光下苍白。
商陆……
裴宴恒再度端起茶盏。茶温了,口感变涩,她轻飘飘地递给佣人:“换。”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做了,把我叫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我在这里给商陆打一通电话吗?”裴枝和无知无觉地翘起一侧唇角,“还是为了近距离欣赏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