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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咋办?
狄光昭心思电转,死马当活马医,道:“崔查访,苏相爷,请听下官一言,下官今日之事,做的确实微有不妥,也确实包含着一点点私心。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的所作所为,大部分是出于一片公心啊!”
公心?公心你个蛋蛋啊?你到底是什么德行,人家后世史书上,已经写了个明明白白的了。
崔耕一边暗暗腹诽,一边看向身旁的苏味道,道:“苏相爷,您觉得呢?”
苏老头“模棱两可”的本性发作,手捻银髯,道:“那就不妨让狄县令把他的理由说来听听。若是果真言之成理,咱们继续信任他,也无不可。”
“多谢苏相爷,多谢苏相爷!”狄光昭连磕了几个响头,才继续道:“其实,下官之所以对浣花镇的百姓们逼迫甚紧,也实在是没法子啊……”
然后,他将最近发生的一桩案子娓娓道来。
自从三年前开始,剑南道就不大太平,屡屡有盗匪出没于崇山峻岭之中。
到了一年前,更加变本加厉了,有一伙名为“苍狼”的盗匪,竟然活跃于成都城附近。
他们不仅打劫来往的客商,还把目标打到了成都贡纸的身上,连劫了几次贡纸。
好死不死的是,浣花镇的造纸作坊们,原来是不用缴纳赋税的,只要足质足量的把朝廷的贡纸献上,其余一切所产就皆归之于自己了。
这贡纸丢了咋办?朝廷月用成都麻纸五千番,这是个定数,可减少不得。
最后,狄光昭没办法,也只得令浣花镇的百姓们重新缴纳贡纸。
第一回到是好说,百姓们都如数缴纳,但是,随着贡纸丢失的次数越来越多,浣花镇百姓们越来越受不了,逐渐与官府对抗,乃至发生了烧毁狄仁杰的生祠之事。
说到最后,狄光昭满脸委屈,道:“下官也知道接连让浣花镇的百姓们缴纳贡品不妥,但是,咱们成都县的各项支出都有定数,总不能拿来补偿他们吧?至于下官自己?我倒是想过用自己的俸禄,对百姓们略作补偿,但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是?”
“听起来还真挺有道理的哈!”崔耕和苏味道对视一眼,道:“事实到底如何,本官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这样吧,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待本官查访一番,再做决断!”
狄光昭连连叩头。道:“多谢崔查访,多谢崔查访!”
事实上,崔耕对狄光昭的话是半个字儿也不信,一来是根据后世的记载。
二来,很简单的道理,成都麻纸价格昂贵是没错,但这玩意儿用途范围窄,非官府和大富大贵之家,绝不可能用这种纸写字。
现在问题来了,“苍狼”得了这批纸之后,怎么进行销赃呢?一次就是五千番纸,七八次就是将近四万番纸,谁能吃得下啊?不能顺利销赃,苍狼劫成都纸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人家浣花镇的老百姓觉得狄光昭这是趁机盘剥,非常合理!甚至说不定,已经有人通过贿赂狄光昭,借机免除了贡纸了呢!
当然了,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崔耕总不会真的派人去查什么真相——到时候查出来狄光昭在说谎,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所以,他最终不过是修书一封,命黄有为拿着这封信,偷偷出了江都县衙,往洛阳狄仁杰的府邸而来。
狄仁杰可不是护短的人,在历史上,他就亲自处置了狄光昭,革去其一切官职和爵位,将其贬为普通百姓。
所以,把这事儿交给狄仁杰处理,既能圆满解决,又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堪称两全其美,崔耕毫无心理障碍。
但是,狄光昭不知道这事儿啊,眼见着崔耕和苏味道在成都县衙住下来,每日里悠哉悠哉谈玄论道,就是不肯查案。还以为崔耕与自己想象中不同,准备看在狄仁杰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呢,对崔耕更是热情招待。
十日后,他兴冲冲地拿着一份请柬,来到崔耕的屋内,道:“崔查访,大喜,大喜啊!”
“哦?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