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再怎么说,宁悸为她受了伤,他一腔真心而来,自己不应该朝他泼冷水。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只手放在他头上,极轻的揉了下,真诚而又认真的说了句。
“谢谢你。”
这些话透过一层薄薄的门,无比清晰的落入旁人耳中。
房内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刃,滚落在耳中又刺痛在心里,宁栖迟忽然抵制不住溢到喉咙间的那丝鲜甜,他一时间竟觉自己很可笑。
可笑当初自己对姜予说,不当她为妻子,此刻就连进去抓奸的资格都没有。
可笑他迟了一步,不曾陪伴在她身边,她醒来后连想都不曾想到他。
“公子!”
宁栖迟草草包扎的伤口侵染出殷红,左肩的疼痛此时如锯割血肉,一丝鲜血从唇角落下,他猛地倾身,地下一片如彼岸花绽放的血迹。
庄衡急的要命,今日公子明明已经重伤,可为了叛军一事不得不整军再战,他为了保护少夫人将大半精锐都留在了庄子,只带了一堆人马前去,此时更是伤上加伤。
可他回来听闻少夫人醒来,便径直来了院子。
原先听到屋内这些话,宁栖迟周身的阴郁近乎实质,让人心头发寒,可片刻后,他眼中阴霾褪去,又变得黯淡,无神。
庄衡想去搀扶他,可宁栖迟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吓人,他不敢靠近。
他只能急急的规劝道:“公子!我们先回去,找大夫来!”
房内的女子还在细心关切着宁悸的伤势,宁栖迟垂落了眼眸,心底冒出了几分难言的酸涩,他袖下的手握紧,甚至不知自己败在哪里。
那日与定王兵戎相见,他寻她那么久,为何,还是没先一步找到她?
作者有话说:
快到文案剧情了大概,掐指算算
第56章 56
◎可那一缕香,好似怎么也留不住◎
一声惊雷从窗外乍现, 一瞬将室内照的如白昼,姜予惊悚停顿,下意识往外边看去。
烛火摇曳, 将门边的哪道影子印的模糊,她眯了眯眼还是没看清,便听宁悸唤她,“怎么了?可是害怕?”
姜予摇了摇头,“我不怕这些。”她想了想,又道:“夜已深了,你先回去睡吧。”
若是时间待得太长,少不了要遭人诟病,她面对眼前这人总觉有些棘手。
宁悸弯着眼看着她, 很乖的应了下来。
他叮嘱了几句,颇有些恋恋不舍,姜予也由他,却在说话间不经意间听见门外庄衡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听不太清在说什么,好似在焦急的传唤,她眉间蹙起, 总觉有什么不对。
她扶着床沿, 艰难的站起了身,背上的疼痛让她额间隐隐起了薄汗, 可她并未在意。
宁悸见她动作,担忧的想要扶她, “嫂嫂?”
姜予摇了摇首, 她起身撑着一步步移到了门前。
透过一层薄薄的门, 她覆手贴在横木上。
除了山间时而的风吹动门窗而轻颤,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已深,还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呢?
那只纤薄的手微拢着,透过烛火的光在纸糊的镂空门上,她的身姿影影绰绰,沉静温婉。
片刻后,她推开了门 。
‘吱呀’一声,两片门扉撑开,展现出片片杏花林和挂在枝头清冷的弯月,花枝被吹的飒飒作响,花瓣飞舞而落,树影婆娑,在地下印下一片片斑驳。
而只有两位站在台阶下的将士,见到她只是恭敬的道了一声“少夫人”,再无其他。
姜予却怔神一瞬,她总觉自己好似落下了什么,有人驻守在这,那么是谁吩咐的呢?
她低首,只看见落在血污里的一片杏花。
*
屋子时临时打扫的,大夫到的时候宁栖迟已经自发在处理伤口了,他唇色淡薄,不见半分血色,铜盆中的血水更是骇人,大夫从未见过这般不知疼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