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些事儿总得去亲身经历了才能分辨出真假。就像是沉塘的四姨娘,病故的大少爷……”
品出那话中似有若无的嘲讽,温喻倒也不恼,只是走到石桌前,在徐渺的身旁折了枝桃花,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初绽的花瓣,一派蔼然道:
“有些旧闻听上去还真是骇人听闻,不是吗?”
徐渺斟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和婉的面容浮现出了些许阴冷,但转瞬间那寒意就如春日的残雪一般快速地消融了,她的梨涡又漾起了浅浅的笑意,语气稳笃道:
“那些恶行诸多之辈,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温喻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嗅着花香笑容澹澹:
“那么,徐姑娘是要庆贺自己铲除奸恶、得偿所愿了?”
闻言,徐渺瞧着杯中微晃的酒液,眉间竟有一丝怅然,她幽幽道:
“从前是这么想的,如今看来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本就是该得的东西,因为这些腌臜的小人反倒是费尽周章,甚至险些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发现家里败成这副德行面上是因为后宅之乱,可实际上却是有的人为了一己私欲,成日沉溺酒色的结果。”
“我现在真希望他能多活一阵子,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宠妾跟爱子到底是什么面目,可惜他这一辈子都是糊涂昏庸之人,既喜欢兴风作浪的贱蹄子,偏却又嫌弃家宅不睦,想想真是可笑极了。”
徐渺的目光似悲似喜,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怨怼。
“既如此这酒还是敬亡者吧,现如今家宅安宁,令尊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万分。”
温喻端着酒杯,手腕翻转间漫不经心地将酒浇在了一丛开得正艳的花上,语气很是真诚的提议道。
徐渺愣了一下,随即也将酒倒在地面,然后状似无意地踩上那片潮湿的泥土,笑容明丽道:
“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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