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了。”
他站起身,指着囚室角落里的几名死囚,轻笑着道:“你看看啊,你的这些父亲兄弟,他们多恨你啊。”
“若不是你考取功名,他们怎么会因你而死?”
“你的老父已花甲之龄,最小的小弟才十五岁,多无辜啊。”
“可惜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不知道悔过。”
“以杀止伤无量重罪,阴司地府都未必肯收你。”
“你手上沾着这么多条人命,你这些年过得不胆寒吗?”
“你哪一日不是活在炼狱里?不是活在水深火热的梦魇里?”
“你每一日入梦,是不是都有人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问你。”
“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怎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不是你?
最该死的就是你!
该死的是你!!
柴屏听程昶说着,越听越颤抖,心中慌骇与惊恐越积越深,一下炸开,他忽然惨叫一声,奋力挣开束缚住他的衙差,仰首就往牢门口武卫的刀刃上撞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直到半截喉咙被割开,鲜血“噗”一声喷溅出来,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滚烫的血浇洒在陵王身上,也浇洒在程昶身上。
整个牢狱在这个瞬间几乎是寂默的,只能听见火把烈烈的烧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