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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九宁打电话。

“喂,赵简。”

说话带了些拖腔,像是喝了酒。

赵简应了声,问她,“在喝酒吗?”

“嗯,在陪外公喝酒。”许九宁脸色酡红,支着头,声调微微上扬。

“陪外公的话,可以多喝点。”赵简知道老爷子除了花花草草,最爱的就是这杯中酒。

“嗯,喝着呢。”许九宁拈起杯子轻轻与外公一碰,清冽的温酒入喉,身子被烘得暖乎乎的。

她的眸光落在窗前那盆垂丝海棠上。

本该在叁四月开花的,现在竟结了花苞。

树干横斜,粉红点点,在暖室里有欲开之势。

许九宁低眉笑了笑,是个好兆头。

她轻点着桌子,喊了句,“赵小六。”

“嗯,我在。”他应着。

“2015年我要第一个听到你的声音。”

赵简温温柔柔地笑着,“好,我只说给姐姐听。”

许九宁得到答复,满意地笑了笑,啪地一下摁断了电话。

赵简愣了愣,回过神来时不禁笑了起来。

许九宁挂了电话,抬头时,外公正看着她笑。

原以为外公会问她些什么,谁知他只是提起泥炉上的温酒给她斟上一杯。

酒杯轻轻一碰,他弯了弯唇,什么也没问。

“外公。”许九宁小声喊了句,“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啊?”

外公微微弯唇,放下酒杯,手轻拍着熟睡中的来福,说起了缘由。

“下雨时,我养了许久的龟顺着溢出瓷缸的水跑了。天晴了,来福来到了我身边。”

他笑着点了点许九宁的眉心,语气温和。

“许多事,不必多问,它自有机缘。”

杯酒下肚,人微醉,泥炉里的火苗爆出一小粒火光。

许九宁扬起笑,手撑在身后,去看窗景。

清辉撒下,墨色上浮着一层光。

自有机缘吗?

她闭上眼,勾唇浅笑。

但愿他们是彼此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