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第三方冷眼旁观一样,清楚地能想起在青铜铃响时他的内心。
那是一种撕碎般的剥离,将他的情感从心里挖走,又给那片坑填上冷漠的土壤,将心脏粉饰成冰冷的空房。
他在那一刻失去了生而为人原该有的情感。
那种情感对他而言是弥足珍贵的,张家畸形的教育过早地以一种冷酷的手段冰封了他的情感,而白玛则凿壁偷光,给密闭的内心漏进一束光,叫做“想”,让他不再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一样执行命令。
而顾然则又化开一个洞,又或者说,他的温暖融化了封印情感的寒冰,教会了他另一种情感。
张起灵想,这种情感是有别于“想”的,顾然和白玛不一样。顾然让他更像一个人,他会希望一个人出现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而不是一个人硬抗。他会因为顾然的匆匆而不舍,也会因为偶遇的刹那而欣喜。
但他对情感过于贫瘠的认知却无法给这种情感下一个定义。
在这一刻,张起灵只知道,自己又被封起来了。
在情感剥离的瞬间,张起灵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但下一秒,他又不知自己为何失落,转而一片平静,他只知道,自己该去张家古楼找记忆了。
离开禅房,张起灵看到了坐在寺院里的德仁喇嘛,那一瞬间,德仁喇嘛那双原本应该早已看破红尘古井无波的眼睛,竟然闪烁出了悲悯的目光,就像佛祖悲悯人间一样,似乎在感叹着凡人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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