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来由的寂寞感,让她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旁观着身边的一切,已经招待了几轮客人的贺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了,贺云今日穿的不张扬,也不华丽,着一身暗红,清淡的妆容衬得她愈发的清冷。

贺云的身上有一种与她冷香格格不符的酒味,不知是敬酒的味道,还是她独自酗酒的原因,魏辰再娶,她还是会感到难过的吧,毕竟夫妻一场,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枕边人旁多出一位佳丽,更何况是贺云这样眼里容不得沙的人,又怎会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于自己,最多也是玩玩的心态罢了,魏斯棉这样想到。

“距离拜堂还要一会儿,糖糖先吃点东西垫肚吧,今日特意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豆沙八宝饭,你从前很爱吃这个。”贺云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不动声色的叮嘱道。

“还好,尚且没有胃口。”

“怎地这样颓丧,不是说了,多一个嫂母来疼你,是好事吗?”贺云挤出有些勉强的微笑对着魏斯棉说道。

“可能,是好事吧。”

“是好事,你看,人们都带着真挚的祝福齐聚于此,这里有最甜的喜糖,最烈的喜酒,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这样交谈的时候,姚姜身穿一袭红色的喜服,迈着缓慢而又贵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登入厅堂,魏辰那张病怏的面容,也难得在大婚之日,有了一丝血色,扯着欢愉的笑容,待着他的第二位妻子同他喜结连理,共步婚姻。或许是姚姜头上的头饰过于沉重,姚姜的每一步即漫长又沉稳,一步一瞬,都像是电影一样,让魏斯棉有种不真实感。

“你大婚那日,也是这样,华丽隆重吗?”

贺云苦笑了一下,答道“一切从简。”与姚家这样,父亲是当朝宰相的家世不同,贺云只是一介渔夫的女儿,嫁过来之前,嫁过来之时,甚至是嫁过来之后,世人的冷眼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她不明白热闹为何物,从前一直是这般冷清的和母亲相依为命过来,只有在邻里邻外的人前来嘲笑她们时,才会这样人围着人,一层又一层的,贺云此生见过这般热闹的光景,第一次是名为父亲的渔夫家暴她娘俩时,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第二次,是她娘横死街头时,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指指点点道“那不是从前烟云楼的头牌妓生吗?”

而第三次看到这样热闹的光景,是今日,姚姜与魏辰的婚礼。

“兄长知道,你这样心系于他,他应该会很开心的。”魏斯棉能明显看出来,今日的贺云心绪浮沉,哀伤的情绪环绕着她,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因为贺云一直是这样冰冰冷冷,无论什么场景下,她都是这般冷着脸,不苟言笑。

贺云轻轻的笑了一下,笑意甚至是通过鼻音,微微透出的。“我倒不是因此忧神感伤。”

这日过去许久许久之后,魏斯棉才理解那日贺云忧神感伤,其中的原因有两个,其一,贺云一直没有成家的概念,也没有归宿的概念,那日贺云不过是更加确定了,魏辰,魏府于她而言只是实现宏图伟愿的垫脚石。其二,姚姜的出现,势必要与贺云瓜分魏府的掌管权。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的声音起伏,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位新人身上,人们在地下议论纷纷,有说魏家是娶妻来冲喜的,魏家老爷久卧床榻,需要福气冲喜一下这个家,也有的人说,谁叫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娶了妓生的孩子,娶妓生的后代,祖宗知道的都会含泪酒泉,真是坏了魏家风气。

贺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场合,这些三言两语声音不大,但是人挤着人,一举一动,人们心里都如明镜一般。

“嫂……你自是入了魏家,便是自家人,姚姜一人怎能堪比你在兄长心里的地位。”魏斯棉于心不忍,还是开口宽慰道。

魏斯棉话音刚落,司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贺云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魏斯棉又补充道“兄长,肯定是只想与你白头偕老的,只是因为一些外部因素影响……”魏斯棉一方面有愧于贺云,因为她知道是她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