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宝姝占人功劳,这是苍天有眼,该!”

“不过,你怎知宝姝会选合欢绣片呢?”章娘子仍想不通,“倘若她拿走你绣的那张兰花,岂不遂了她的意?”

群青不答,只是笑了笑,眼中暗流涌动。

那张绣片的横斜针法是她独创, ろんぶん 阖宫只有群青一人会绣。当年楚国宫中,只有宝安公主穿着独一无二的绣裙,受尽他人艳羡,那是宝安公主最春风得意的少时。

若杨芙看到她的绣片出现在宝姝手上,却没看到她,触景伤情,只会更狠地责骂宝姝。

没有人能在她心情很差的时候,占到她的便宜。

第7章

宏伟的宫殿映入眼帘,又被抛向身后,如一座座高昂头颅的巨兽, ろんぶん 背靠着广袤而阴霾的天穹。

过去的半生,走马观花一样在群青脑海中掠过。

长安多阴雨,十一岁的小娘子,怏怏趴在阁楼窗前看着的,也是这样一方天空。

楼下觥筹交错,笑闹起哄的声音传上来,宾客们交口称赞着她阿兄时玉鸣的诗才,可那些诗,分明就是她作的。

阿娘不准她出风头,不准她参加的宴会。她唯一参与其中的方式, ろんぶん 是在众人飞花令时,悄悄将诗作递出,听那些本该属于她的赞誉,旁落在阿兄头上。

“二郎,你妹妹怎么总也不见人影?”

有人问,时玉鸣按阿娘的叮咛淡淡回答:“六娘自己不爱热闹。”

“小娘子太过胆小害臊!”长辈严肃地劝,“女子可以无才,可长安贵女个个出挑,你阿爷官居六品,她也得见见世面, ろんぶん 省得日后嫁人,被人瞧不起。你这般有诗才,不教教她?”

旁人笑:“你怎知他没试过!六娘是个怪胎,自小到大都没见过她几面,许是怕露了怯,颜面尽失!”

群青的呼吸急促、炙热,胸腔内烧着一团火。

等飞花令起,时玉鸣便借故离席,三两步跑到阁楼上,熟练地把手从伸到帷幕下面, ろんぶん 上下摇晃,意思是“快写”。

她的笔尖落在纸条上,晕开一团墨迹,在上面报复式地乱划一通,塞回那只手上。

等时玉鸣走回席间,打开一瞧,上面只画了一只王八,只好自己乱编。过了片刻,群青如愿以偿地听到楼下传来巨大的哄笑声。时玉鸣出了大丑。

笑声之中,所有人都看到楼梯上站着的一脸愠怒的小娘子, ろんぶん 还有她从高处丢下来的那支墨水四溅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