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又是一场奏对。
对于季玦这个五品起居郎来说,今日的所有话他都必须先烂在肚子里。
烂在他和五皇子肚子里。
这一场谈话下来,已经人定时分。季玦这次下值,却没有急着出宫门。
“陛下容禀。”
皇帝疑惑地挑了挑眉。
“您日日饮酒,怕是于龙体有碍。”
皇帝忍俊不禁:“你也要学那几个撞柱子的,什么事儿都来谏朕一下?”
他拿着酒爵,还有闲心再抿一口。
季玦垂首,郑重道:“青铜爵与粟米酒,有毒。”
皇帝的笑容渐渐收起,轻轻放下酒爵。
他入口的东西每日有人验食,而这酒爵,一定没有问题。
“话可不能乱说。”他的神情严肃起来,盯着季玦。
“陛下,酒爵本身并无问题,粟米酒本身也并无问题,只是这二者相冲,积聚则生毒。”
皇帝狐疑地看着季玦,这件事,日日来请脉的御医也从未提过:“你又是从何而知?”
“医药圣手赵杏林已经归隐二十年了,”季玦道,“臣前几日整理书阁,翻到了他的杂记。”
“朕知晓了,”皇帝道,“你先回去吧。”
季玦应诺。
待他出了御书房,皇帝彻底沉下脸来。
他把玩着酒爵,轻飘飘道:“把几个御医都叫来。”
这种东西,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是这酒爵,是老三孝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