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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看着冯御史,等他的解释。

冯御史手持笏板,不紧不慢,对着赵忱道:“敢问赵侍郎,正月拨出去的那批水利银子,可是由您送到江北青州的?”

赵忱点头称是。

“可为何出京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到了青州,只剩下七十万两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郑相抬起眼皮,看了冯御史一眼。

冯御史拿出两本账册,在赵忱面前晃了晃,道:“请皇上过目。”

“敢问赵侍郎,那八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竟被鬼吃了不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赵侍郎不为君分忧不说……中饱私囊倒是拿手。”

赵侍郎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这账册,是怎么到了冯御史手里的?

“请赵侍郎给陛下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青州百姓一个交代,给我大江律法一个交代!”

铁证如山,还能交代什么?

赵侍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等着皇帝说话。

“好一只硕鼠啊,”崔清河不冷不热'地叹了一句,进言道,“不如陛下找人查查,这钱流到哪个钱庄,流到谁口袋里去了?八十万两银子,他可吞不下。”

“崔爱卿。”

“臣在。”

“你是否忘了,冯御史还有一桩官司等着你呢。”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崔清河一笑,对着冯御史道:“请说。”

“方才呈上去的第二本账册,还请陛下过目。好教崔尚书知道……”

崔清河面带鼓励地看着冯御史,把冯御史看得心里一个不自在,说话也顿了一下。

岂料冯御史还未开口,跪在地上的赵侍郎就五体投地,大声喊冤道:“冤枉啊,陛下!他户部走账走了一百五十万两,可到臣手里的,只有一百万两!”

一石惊起千层浪,群臣的议论声起来了,他们低声交换着意见,使整个大殿都充斥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崔尚书……?”

“崔尚书,不像是这种人啊。”

“我觉得他像。”

“我也觉得他就是这种人,只不过崔家高门大户,想来是不差这些的,所以我才说他不像这种人。”

“怎么户部的账册,也到了冯老头手里了?我要是有私账,我不得捂得紧紧的,我夫人都别想知道……”

“……”

“这么说……赵忱这里走丢了三十万两,剩下的五十万两,一开始就被户部,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冯御史站在殿上,掷地有声:“臣要说的也是此事。”

“敢问崔尚书,明面上给了一百五十万两给工部,怎么私底下,您户部只走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帐!”

众人看着崔清河。

崔清河看着众人。

田拙突然出列,朝皇帝一拜:“臣有一言——”

崔清河那张脸上终于意外了一下。

皇帝挥了挥手,面无表情道:“你闭嘴,让他说。”

田拙闭嘴了。

崔清河上前一步,道:“望陛下明鉴,这笔款项,可不是臣负责的。”

“哦?”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崔尚书这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您身为尚书统管户部,这账目您不负责,还想让谁负责!”

“好教冯御史知道,这笔款项,是由户部侍郎江瑄全权负责,我想插手,也无能为力啊。”

大殿更安静了,甚至说一片死寂。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众人这才想起来,六皇子江瑄开府后,是在户部当差来着。

皇帝的脸陡然阴沉。

百官之列的江瑄一个脚软,跪了下来,喊道:“父……”

皇帝笑了一下,把账本砸了下来,刚好砸到他身上。

江瑄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