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方才的话,她听得明白。自己若这时候醒来,不知会发生什么。
少刻,身边木板一沉,来人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替她整整身上的覆盖物,一声惆怅的长叹,“小画,我既盼着你醒,又盼着你千万别醒过来。如今我自身难保,怕是护不了你几日了。三弟说得没错,父皇这般养着我,不过是在保护他罢了。我这条命……根本不值钱。自父皇暗示我要铲除严氏那日起,便已知道这太子之位……迟早会是他的。你却什么都不明白。”
昔日,与燕谨在一起时,沈画便知他多愁善感,但从未能有机会知道他真正的苦楚。
不想在这个时候他依旧执着地护着她,该不该睁眼?还是继续装下去?忽然之间发现,要选择信一个人,竟已这般艰难。
踌躇间,燕谨伸手抚过她的额头,温柔地停滞片刻,又是一声轻叹,“都过去五日了,你要昏睡到什么时候?如今京里一团乱。柴氏为了肃清严氏余党,恐怕他也分丨身乏术,实难抽身寻你。该如何是好?”
沈画静下心盘算。听燕谨方才所言,柴氏似乎仍在与严氏周旋,情况并不明了。至于那个人,他会不会救她都还说不准。等人救,不如自救。只是她这一身伤,实在难以助燕谨杀出重围,反而会是他的累赘。
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等。等她身上的伤再好点儿,等一个自救的机会。因此沈画干脆置之不理,继续将养伤势,小心提防。这一身伤养起来特别费力,因此倒不用她怎么装,一日大多时候她都能很自然地处在半梦半醒的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