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我。”
孔舟低头盯着灶肚里的火,好像没有听见。许江没再继续说,站在一旁看她盯火,站了一会儿,破天荒的也不嫌灶台脏,随意倚在空灶台上,低头静静观赏她烧柴。
火苗在锅底下跳动,木柴噼里啪啦的响。
火烧的许江有些犯困。
他不想回去睡觉,走到孔舟身后,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她头发上有淡淡的木柴灰烬的味道,许江贴着她:“好香啊。”
然后闭上了眼。
这个游手好闲的少爷,不帮忙就算了,还要趴在她身上睡觉。
孔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呼吸,想让他回房里睡。沉稳的呼吸落在颈后,吹热了头发。从前天到现在他都没好好睡过觉,忙完手里的事没休息就又马不停蹄地飞过来。
孔舟顿了顿,终究是没舍得叫醒他。
一边蹲着,一边小幅度地把木柴往灶里塞了塞。
排骨煮了近两个小时,木柴火烧饭不知道金贵在哪,总觉得比电锅烧的更香,一掀开锅盖,肉香直接顺着窗子飘到了外面,后面不知道哪户养的狗,闻到味儿大老远冲着这边吠了起来。
孔舟盛了一碗端到许江面前。“你先别接,听我把话说完。我现在是来做检讨的的,公布恋情的事是我做的太冲动了,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错,但因为我的任性给所有人找了麻烦,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给组织添麻烦,请许老师监督。”
这个检讨做的太敷衍了,一点也不走心,连说话语气都非常不着调,许江忍不住想要挑个刺。
刚要开口,就被孔舟打断:“还有,”锅里的汤还被余火煨着,她声音很小,甚至连沸声都没盖过:“我从业十年,就任性这么一次。”
这句话像一把小刷毛在心尖上扫了一下,许江忽然就心头一软,觉得这些忙活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忘了要挑刺的事,接过那只滚烫的碗:“最后一次。”
“我保证。”
许江又叹了口气,她的保证其实没有什么用,她明明一直都很任性,但还是认命地把汤喝了。
喝完,他把碗放下,拉住了她的手。
“我奶奶就我爸和我姑姑两个孩子,我姑没结婚,我是独子,全家紧着我一个人惯,臭毛病不少。我父母前几年就不在了,爷爷奶奶走的更早,只有一个姑姑,你来了,就多了一个人,别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你都知道了。”
孔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一时间有点混乱。
“我……”她张了张嘴。
许江看着她笑了笑。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一切就顺其自然地往下发展,几乎没有认认真真聊过天,一来是忙,二来,孔舟这个人乍一看很潇洒,其实敏感又自我闭塞,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但最近一段时间,肉眼可见她在渐渐从自己的舒适圈里往外走,她愿意承认这段关系,并且愿意公之于众。
孔舟沉默了好一会。“你父母……”
“车祸死的,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一年。”
拍摄到了后期,孔舟的戏份越来越少,有很多可以不待在剧组的空闲时间。剧组在这一取景地的拍摄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要换地方,一连两天通告单都没有孔舟,拥有了一段完全私人的时间。
他们决定这两天回家。
车停在了一个公墓园的门口。
墓园傍山而建,从远处就可以看见排列整齐的碑林。
下午的阳光柔和了许多,照进冰冷齐整的石碑中,而石碑又反射了太阳的光,像老友相见,竟然也没觉得多么刺眼。
许江脚下放慢照顾着后面人的速度。
他停下脚步,站在相邻的两块碑中间:“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
碑上嵌着的是夫妻俩年轻时的照片,爸爸看上去比现在的许江还要年轻一些。
孔舟捧着一捧白色的花,说不出名字,是许江在路上买的。她把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