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一次西元皇陵,看着眼前冰冷的大理石碑,公子言依旧难以相信那个总是笑得如三月春风一般的男子就这样永远长眠于冰寒的地下。
“公子。”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公子言默默地转过身,却见侍蓝抱着一个黑色的方盒站在不远处。
“有什么事吗?”临终前,赫连澈把侍蓝留给了小皇帝,连带着也把自己的势力留给了小皇帝傍身,这一点赫连澈对自己说过,希望自己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搭一把手。
“公子。”侍蓝看着怀里的黑色方盒,眼底闪过一丝坚定,然后双手捧着它递到公子言面前。
“这是什么?”公子言看着眼前的木盒子,方方正正,并不算大,盒子面上刻着兰花暗纹,古朴典雅。拿到手中,有点重量。
“这是···主子。”侍蓝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见公子言猛然抬起头,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苦涩“西元太冷,主子还是喜欢中原的鸟语花香。虽然不管在哪都是孤零零一人,可主子还是想回中原···”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公子言抚着盒子上的兰花花纹,模糊间似看到那温润如玉的微笑乘风而来,最后化为天际一片云彩,轻飘飘的远去。
“主子说了,当公子一个人再来看他的时候再把自己交给她。如果公子没来,就让属下自己把他带到那个和公子初见的客栈,在旁边随便找个地埋了。”侍蓝抿了抿唇瓣,回想起赫连澈当时说这些话时的神情,补充道“主子这么做,可能是害怕给公子添麻烦吧。公子,主子生前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因为公子选择了雪皇,所以主子不敢靠公子太近,对公子的念头也一直憋在心里。”
侍蓝屈膝在公子言面前跪了下来:“公子,主子这一辈子活得并不容易,现在属下把主子给你了,请您一定要善待我家主子!”
微风拂过,少年的哽咽声如柳絮一般飘荡在空气里。微微仰头,白云飘浮间似有一白衣男子拈花轻笑,弧度清浅,眉眼柔和,眼眸轻眨间,流溢出万千流光。
澈澈啊······
“那这里面···”公子言转身看向那冰冷的石壁“衣冠冢吗?”
侍蓝点了点头:“是。”
“放心吧。”紧紧地抱着盒子,公子言看着石壁上‘赫连澈’那三个冰冷的大字,勾唇笑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西元摄政王的突然去世加上公子言在会议上霸道的宣言,在时间快步入腊月的时候,三国相继暂时休战状态。而将西元事物处理好后,公子言也要踏上回国的路。
回国的路,因为有孕的缘故路程并不快。撩开垂落的车帘,看着始终骑马护在自己銮驾旁的黑袍男子,公子言不由得幽幽一叹。
“怎么?心疼了?”祁玥眼角微勾,眼神微微有些不悦。见公子言摇了摇头,面色才略微缓和。
“小言儿,你现在不比以前,你是有孩子的人了。做事不能在单凭喜好,好歹,你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手扶着肚子,公子言慢慢的合上双眼。的确,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宫晟天倒是很想直接把公子言送回思过城,可是却被公子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甚至连两人分手时,宫晟天提出单独相处一会儿,也被公子言无视了。疏离的态度,冷淡的语气,看着渐渐行远的马车銮驾,宫晟天默默地握紧马缰。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公子言窝在思过城里心情惬意的养着胎,听傲雪丞相来使,二话不说直接让人送出国去。
“小言儿,你究竟想干什么?”祁玥将新熬好的养胎药端了过来,瞥了眼她面前桌上摆放的奏折,眉头一挑“西元的?”
“嗯。”接过药碗,面不改色的喝下。见祁玥还站在原地,疑惑的抬眸“还有事?”
蔷薇色的眼睛在少女依旧纤细的身影上仔仔细细的扫过,最后落在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上:“为什么把傲雪使者团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