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毕竟是大义灭亲。

梁五郎道,“那你还应了她。”

“不是我应她的。”目光落在那片白茫茫的天地,梁思吟苦笑,“是我自己没有选择,不得不这么做。”

“五叔,我是为了保命。”

否则以梁父的急切,定然是硬要将这口锅全部扣到她身上,就像当年对待梁宣一样。

她想活,就得挣扎反抗。

雪势渐渐转小,细细碎碎的雪珠子从檐瓦滚落,四下寂静,只能闻见风声。不远处有道人影撑伞而来。

云幕被推开,一缕月色倾泻在袍角上,如水流动。男人脚步急促,拾阶而上,收了伞露出一张清秀年轻的脸来。

似是觉察到有视线打量自己。

他抬起眼,与梁氏叔侄二人正对。

隔着重重雪影,面容朦胧。梁思吟不紧不慢地行了个见礼。

对方收回目光,退了一步,将那把收拢好的伞轻轻留在阶上,很快转身进去。

梁宣过去拿起伞,端量着上面所绘制的清雅兰花,问自己的侄女,“阿吟,你认识?”

梁思吟摇头,“不认识。”

“但看样子肯定是个当官的,打好关系日后总有用处。”

第156章 你是谁家的女公子】

雪一直到戌时中才停的。

尚芙蕖喝了碗粥便早早歇下,她如今身子越发不便,睡的也沉。一觉起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宫室内暖香霭霭,窗前红梅远望如火。柳姑姑打起幔帐,为她穿鞋,“娘娘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尚芙蕖按了按额角道,“躺久了头疼。”

她本来就是静不下的性子,所以读书时才坐不住。眼下拖着这么累赘的一个肚子,行动大为受限。

“齐公公方才过来递了话,说陛下今夜会晚点过来。”柳姑姑压低声,“还有诏狱那边……梁家父子死了。”

“死了?”

尚芙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蹙了蹙眉和对方确认,“是自尽?”

有些文人硬骨头,狼狈难堪,就会一头磕死在诏狱里……可梁家,怎么瞧都不像是这种的。

“不是自尽。”柳姑姑摇头,“是梁美人送去的毒酒。”

尚芙蕖一愣,指尖不由自主地掐进身下褥子。

那可是她的血亲……

柳姑姑也感叹,“奴婢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后头的话没说完,尚芙蕖也明白。

是狠辣。

当初提醒的那一句,她也姓梁,也是梁氏血脉。

本意是惜才之心,希望她多为自己谋一谋,出事了犯不着将性命搭上,并不是要她将刀刃对准血亲……

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意。梁思吟的自保方式竟如此惨烈果决,甚至不惜一刀两断。

“娘娘当真要用她?”

柳姑姑有些担忧,“梁氏素来无利不起早,又是卖李钻核的本性。梁美人这一手……寻常人难及的心狠与凉薄。今日她为自保能大义灭亲,就怕来日也会为了其它咬娘娘一口。”

立后的诏书早在入冬前就拟好了。流程已定,只待底下赶制礼服。

“能为利所驱才好,什么也不想要那才拿捏不住。”尚芙蕖笑了笑,“心狠是真,但凉薄未必。”

她要血真是凉的,当日就不会进宫了。

眼下破釜沉舟的一举,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梁五郎而谋。

见对方似有怔忪,她又问,“怎么了?”

柳姑姑道,“奴婢就是觉得……娘娘行事作风与陛下越来越像了。”

谁教的像谁。

时转下旬。

为了给这群战战兢兢,畏首畏尾像乌龟一样的群臣缓和下心理压力,也为了冲淡京兆弥久不散的血腥味,冬至过后,太后在宫中摆了宴。

尚家也在受邀行列。

尚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