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被柳相如这么一喝,不禁又默默地擦起了止不住的眼泪。
她身边的婢女则迅速回应柳相如的询问:“回禀家主,二公子可能是一时难以接受所发生的事情,目前仍在昏睡之中。”
婢女口中的“一时难以接受”,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因为他所受到的折磨。毕竟,他身上的那些伤痕,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
柳相如的目光缓缓转向柳思朝,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但很快便被他巧妙地掩饰起来。
“朝儿,为何如此憔悴?”
这一次,柳思朝终于有所反应。他微微抬起头,用一种虚弱而讽刺的语调回答:“这还不是多亏了我们的柳二公子。”
夏氏听到这话,立刻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向柳思朝。但在她开口之前,柳相如已经先一步说话了。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何必闹到这种地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相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呵呵。”
柳思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后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柳相如,一字一句地揭露了真相:“柳傲天以父亲之命,要我与他好好相处为借口,将我诱骗至偏阁。在我毫无防备之际,他暗中对我下了药,企图将我作为玩物献给陈大公子。”
柳相如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夏氏已经情绪激动地插话进来。
“既然如此,那为何躺在那里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傲儿!”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柳思朝被她的话气得笑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夏夫人这是何意?难道柳傲天这个庶子可以对嫡子下药,将嫡子送给别人玩弄,而嫡子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吗?”
柳相如抬起手,阻止还想继续开口的夏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那药性极为猛烈,你是如何解除的?”
柳思朝缓缓地从狐裘大氅中伸出右手,轻轻地将它搭在柳相如的手背上。柳相如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只手的冰冷甚至超过了死人的体温。
“幸好母亲多年前留给我一块千年寒冰,”柳思朝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昨夜我将它放入池水中,自己浸泡了整晚。正是这样,我才得以安然无恙。"
柳思朝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讽刺,他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柳相如,忍不住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父亲,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庶子给嫡子下药,企图将嫡子送给别人玩弄,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柳家?”
柳相如的眼神变得阴沉,他与柳思朝的目光对峙了片刻,最终只能无奈地挥了挥衣袖,转向夏氏说道:“天儿今日的遭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还招惹了陈家!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做母亲的溺爱难辞其咎!”
说完,他又转向总管家,语气严厉:“让所有知情的人都发心魔誓,如果有人胆敢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半分,就让他们立刻遭受天谴,爆体而亡。”
“是”管家立刻应声。
夏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柳相如。愤怒之下,她抓起手边的茶杯,猛地向柳相如投掷过去。
在柳相如还未来得及发怒之前,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傲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夏氏的眼神中似乎还隐藏着更深层的情感,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柳相如,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听到这句话,柳相如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整个人显得颓废无力。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你们都退下吧,朝儿,你也回去。”
柳相如这样吩咐着,看起来似乎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夏氏说。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气氛中充满了未言之语的沉重。
柳思朝微微挑起眉毛,将手搭在准备搀扶他的家仆肩上。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缓缓地离开了现场。
不久,身后传来夏氏的哭泣和吵闹声,以及柳相如低声下气地安抚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