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还有别的事?”
“怎么没有?”顾凛缓慢地把那只手臂伸出去,手掌颤颤巍巍,顾焱把枪给他,谨慎地盯着他的动作,“怎么,你想学顾珝?”
“不。”顾凛摸到了枪,“还有不到十天,她就再也不能忍受没有我的信息素,她会死,不如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顾焱骤然握紧了枪托,后撤半步,用敌对的目光瞪着他。
“你疯了……”
顾凛望着空落落的手掌,勾了勾唇,嘲讽道:“大哥为什么不杀她,还用我说出来吗?”
顾焱面色极沉:“我说了,她是珍珠的母亲,珍珠还小。”
“那大哥一走,她也会死,不由大哥决定。”
他低声:“我找了人去复制你的信息素……”
顾凛身形一僵,“成功了?”
“还没有。”顾焱抬起眼皮:“联邦最好的医生萎靡不振,怎么会成功?”
“你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
顾焱心头憋着一团火,他忍无可忍:“说这么多,顾凛,你到底想听什么?想听我承认我和顾珝一样?还是你想确认你这么久烂在这里不是孤立无援,因为你想说,我们都一样?”
“我实话告诉你,和你想法一样的人没有好下场,我和你们不一样,永远不会一样。我留她不是因为爱她,我只是需要她存在。”
“你的孩子死了,你伤心这么久,但是到今天还不敢承认你不能释怀。那你也别拉我下水,我比你们谁都要清醒,为了一个omega,不值得这样要死要活。”
两人默默许久,顾凛侧过脸看他,道:“大哥心口如一。”
“厉轻的病会靠那些造出来的信息素拖着,无论十几天后她是死还是活,我都尽力了。至于你恨她,想惩罚她去死,还是你准备继续像以前那样爱她,我都管不着。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接受,但是这十几天你不准去杀她,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保她。”
“好……”顾凛点了头,眼眸发灰。
下午顾焱的车早早就备好了,他把珍珠找来强行搂了搂,便要出发,坐进车里仰头舒气,司机还没起步,他忽然叫了停,下车大步往回走,走到院子里,瞥见顾凛倚在柱边冷冷看着他回来,他没有理会他,一直走到地窖的门前。管家着急地拿来钥匙要开门,顾凛从他身后慢步靠近,他迟疑了,望着门板,深吸一口气,“不必了……”
他转身几步走过去揪住顾凛的衣领,眉眼间失了稳重:“顾凛……”
顾凛垂眸,知道他要说什么,更知道他不会说出口,他故意等他,故意维持这样的僵局。
“你……”
“大哥还想说什么……?”
顾焱额角红筋鼓起,他攥着他的领子,久久,他用惯常的属于大哥的口吻命令道:“她最好不死,你明白吧。”
顾凛如枯木望见另一株同病相怜的枯木,自嘲,他嘲,欣喜,悲哀,最终只能和他一起向天妥协。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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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前线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整个联邦陷入恐慌,只有顾家一片静谧平和。顾凛没有进地窖去,每天电子屏幕上奄奄一息的人鱼图景,不知道恨何时才能消失。他在恨着厉轻的过程中,渐渐体会到厉轻对他的怨恨,几乎是平等的,不可调解的怨恨。
不可调解的怨恨要如何处理,只能通过遗忘,或者,宣称遗忘,遗忘使一切继续保持美丽。
第十天的时候,人鱼吸食着人造的信息素,已经完全没了气力,摆尾的幅度极小,她早就认了命,等了这么久,准备就死。
顾凛命人打开地窖,他拿着枪,牵着珍珠的手。
厉轻遥遥看着他们靠近,眸中燃不起希望,他扶起她的身体,他的手在发抖,他的声音也在发抖:“……怕不怕?”
厉轻抿着干涩的嘴唇,无所谓地摇头。
他的手掌拢着她的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