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布满失落的子都浑身一震,定定望着那撮黑油油的毛毛,他想哭!桌下的拳头越攥越紧,一度紧到指甲嵌入掌心肉里!

默然片刻,子都略见忸怩,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将那种吞了一只苍蝇几欲迎风流泪的复杂姿态淋漓尽致演绎出来!

最后,眼眸滑过一丝失落,垂眸哀婉说着:“那个,好啦好啦,快放下来吧,哎,我只是开玩笑的,温兄怎么还当真了呢。”

说着喝了一口茶,掩饰内心荒芜丛生。

沈长修察觉他的反应,忍不住嬉笑腹诽:我擦,这是失望了?!这家伙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嘻嘻,好在昨晚偷偷剪了彦儿一撮头发,连夜做成胳肢窝毛贴上,哈哈,简直机智如我!」

快速穿好衣服,沈长修也不忘此行目的,他鼻头猛抽,果然嗅到子都身上细密的芥子草味。

子都再次为沈长修倒茶,十分勉强道:“如此坦诚甚好,今后子定当温兄为……好兄弟!”

沈长修哂笑着朝他端起茶盏:“那是自然,敬好兄弟!”

子都为了缓解内心尴尬,忙不迭转移话题:“听闻温兄去了沈侍郎家里,献了一曲:送别,惹得锦绣教坊连夜出曲……温兄可真是再次声动上京城啊!”

沈长修微微一笑,带些无奈的口味道:“那种氛围,我不唱首好听的,怕走不了吧。”

子都语气似乎隐隐夹着一丝丝遗憾,颇多感慨道:“温兄还真是个宝藏,真好奇里面藏了多少东西!”

说完他眼眸炯亮,似乎想要将面前的人努力看穿。

「我擦!这眼神……怎么瞅着还不依不饶呢?!别对个我好奇,我可是心有所属的人!」

沈长修眉梢一挑,探问:“子都兄,你这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又淡又悠然,极合你那如兰气质。”

“是嘛,我自己都闻习惯了,估计是这只香囊的缘故。”说着,子都拉扯了腰间的小小香囊,但似乎不太想给他展现,又顺势塞了回去,“不记得是哪家坊里姑娘的,我闻着熟悉,就硬要了下来。”

沈长修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不甚清楚,但还是让他瞄到了上面绣了一个“月”字。

沈长修在心里思忖着,带月字的坊:月……难道是揽月坊!

那里的头牌,他记得,鱼花节上月下独舞,那柔软身段,让人印象深刻啊。

看来得找机会去会会这个揽月坊头牌了!

~

躲在房间里许久的沈长修,终于等到隔壁她们俩睡下,这才趁机翻墙出去。

钻进夜色里的沈长修,直奔那揽月坊而去。

来到揽月坊,见那黑底金字“揽月坊”招牌当中挂着,甚是气派,两层高大暗红猪血色雕花木质阁楼,坐落在灰白方石堆砌成的底座上。碧瓦朱甍,飞檐画角。四角挂着招牌红灯笼,随风摇曳。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沈长修递了一锭银子给门口招揽客人的老姐儿。

那老姐儿脸上涂得厚厚的,像摊了一张白面煎饼一样,一见到银子,煎饼顿时龟裂开,笑的眉飞色舞:“公子快请!”

老姐儿搔首弄姿:“呀!公子不就是那鱼花节上出尽风头的玉面公子嘛!”

沈长修挑挑眉稍,看了看周围许多效仿玉面公子带着面具来来往往的人,顿时抬起大拇指称赞:“姐儿好眼力啊!”

“那是自然,看男人的本事那都是练出来的!再说公子一身夺目气质旁人可是学不来的,想认不出都难!”老姐儿一说话五官极其夸张。

沈长修感慨:果然,尺有所长,行行出状元!

“听说那玉蒲堂都围的水泄不通,今日能来我这里,简直荣幸之至啊。”随即老姐儿很识趣就将手里的银子又给他推回去。

她身上的味道浓郁至极,让嗅觉极好的沈长修躲闪不及。

沈长修也深谙来这里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又给她推了回去,然后连忙走开一段距离:“姐儿,你这里的姑娘,有没有特别清淡